小崔看向蓝阳的眼神中带着丝丝怨恨,当初在土狗家中蓝阳冤枉他的事情想必至今他还记得呢吧,我最最好奇的还是螟虫的作用,因为曾经在村长的口中得知过,养螟虫入药可以防山鬼,但蓝阳要螟虫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这件事无论我如何发问蓝阳都不愿回答于我,多次所问无果的情况下,我只好放弃对此事的探究,想来蓝阳为了这螟虫的养殖耗费心机,定然不会没有所图。只是如今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只能忍着心中的疑问作罢。
我告知蓝阳鬼王覆灭的事情,蓝阳顿时惊起,也无了刚才落寞的模样,在屋中徘徊良久问他也不吭声,我和小崔无奈下只能等待。
“我要去鬼王坟墓!”
许久后蓝阳笃定的看向我道了一声,我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小崔不知内情也根本无法阻拦,蓝阳匆忙离开后小崔才向我询问,我将当初蓝阳绑架梁佳献祭鬼王为救自己母亲的事情与他大致的重复了一遍,小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神中还带着丝丝的惊奇。我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小崔是否相信,虽然古怪离奇但却是真实的,蓝阳来到祭村八成的目的都是为了自己的母亲,如今得知鬼王死去惊喜是正常的,也不知道他能否寻觅到他母亲的踪影。
我去G县北山寻找古书的主意已定,同时也和小崔约定好先去救于松,若是我们三人能够汇合到一起,去北山也多了几分助力。其实我有心想让蓝阳陪同我们一起出发,不过看小崔对蓝阳忌惮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与他提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放在身边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视若无睹。
我让小崔在房间歇息,独自一人前往村长平时练书法的房间寻他,村长见我来丝毫没有惊讶,且也未像平时一样毛笔挥洒,而是独自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墙壁。我坐到他的对面,无意间眼神瞥向了他背后的那副画像,心中突然一惊,以前来时只知道那画像上是位老者,想着可能是村长的父亲之类的。但这一次看到画像我瞬间变认出了上面的人,那苍老的面孔正正是M市西区风眼大厅内雕像上的鬼佬七!
那位曾经在我父亲等几家人入驻M市前统一整个M市的龙头,跟随我父亲征战南北,管理后方,建立风眼的西区三霸主之一!
我望着鬼佬七的画像怔怔出了神,在村长给老虎鞠躬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他定然和老虎有着上下级的关系,在加上现在见到鬼佬七的画像,我更加确定了这点,不由得愣愣开口“村长,你到底是什么人?!”
村长顺着我的眼神回头望了望画像,知我心中有了决断,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错了,我并非是M市风眼的人,可能以前曾经在那里工作,不过现在,我只是这祭村内的一个老头罢了。”
我的脸颊不由得抽搐了下,村长继续道:“曾经堂主在的时候,我掰在鬼爷的门下,他传授我如何掌控商业、财务、人脉,对我亲如父子,在堂主和鬼爷等人遭遇灾难,鬼爷不得不逃亡南方时,我留在西区做卧底为他们传送消息,也算是风眼的老人了。后堂主打回西区,鬼爷归来后将我放到了继承人的位置上,鬼爷死去,堂主进攻省会,我也留在西区掌控后方,一时间在整个西区内风头无两。
可惜,堂主拿下了整个黑绳便离开了,而他将自己的产业全部交给了老虎的门徒——韩笙,而韩笙身边的参谋正是当初在风眼内与我仇恨颇深的一个人,再加上当年我未进西区前韩笙和鬼爷的仇怨,我几个月的时间内就被削权夺位,带着自己的亲信来到了这祭村之内苟延残喘。幸得虎爷保身,才留下这么一条命守护整个祭村,韩笙也被虎爷勒令不允许进入L镇一步!”
我听着村长的话突然恍然大悟,原来韩笙不愿意来G县帮我的原因在这里,更没想到的是,村长竟然和韩笙有着如此大的矛盾,竟然能够使得追杀他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我知道村长口中的堂主便是我的父亲,更加好奇当年的M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竟然有如此多的奇闻异事,杀戮战争!
老虎和韩笙的关系可以说就是父子,所以老虎对待村长的态度才是那么的冷淡,在鬼王覆灭前我甚至以为老虎要杀死村长,不过现在听来倒是当初老虎救了村长一命。用村长自己的话说,老虎这个人是大将之材,甚至也可以成为王霸之才,只是他本身忠于我的父亲别无二心,并且极为重情义,否则因为死去的鬼爷还帮助村长逃难了。
听完村长的话我突然有些可怜他,本来可以成为西区新三霸主之一的他如今却沦落在这荒僻的小村庄内艰难度日,并且还被附上了诅咒难以离开,这也许就是命吧!村长的一生大起大落倒也不算白活,比起很多人平平淡淡的人生倒是要显得有趣的多,我好奇的询问道:“那这祭村后的森林内到底有什么,传说不是有着神仙么?可我在M市听到的却是说我父亲曾经就是进入里面才消失的!”
村长抬起头转身望向鬼佬七的画像,喃喃道:“你父亲最后失踪的事情有千百种说法,但最后真正看着你父亲离去的,只有虎爷、你母亲和邢啸三人,我们这群人根本没有资格,所以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祭村曾经就是你父亲的故乡,你父亲十五岁时一个人带着几百块钱做马车从这里离开,辗转流浪到M市,在那里经历过人生的最低谷,一点点爬到西区之主,人们都将他称为M市的杜月笙。”
“这......这是我父亲的故乡?”
我再次转头望向四周,此时的感觉却与上一秒都根本不同,如果说这是我父亲成长的地方,那么对于我来说这里也应该是家乡才对!我一直想知道自己父亲当初的事情,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竟然就在我每天生活的这方寸土地上。我甚至能够想象的出自己父亲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点点滴滴,从牙牙学语到背井离乡,我不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我相信这里有他留下的痕迹,我也相信他终有一天还会回到这个地方,到时候我们父子便可以重聚,说不定还可以见到我的母亲!
至于杜月笙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既然村长拿他和我的父亲相比,想来也定然是不凡的人物!
村长跟我打开了话匣子,也便开始说起了许多许多他当初的事情,尤其是说到鬼佬七的时候,简直就是涕泪横流,我看着对面那近六十岁的老头哭出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在没过多久他自己就从悲伤中逃离了出来,他和那跟随我父亲身边的鬼佬七感情一定很深,相信不比韩笙和老虎的感情差到哪里去。只能说是天意吧,谁让他背后的靠山先死了呢,若是鬼佬七也能活到现在,他韩笙在有胆子也不敢违背鬼佬七的意思吧!
这一上午我都在听村长叙说,但最后却发现他所了解的我父亲的事情大多都是道听途说,因为他在风眼工作,又是鬼佬七的亲信,很多听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但我还是不免有些失望,村长当初的位置虽然高,见过我父亲的次数也多,可真真正正说过话的次数怕是一个巴掌就数的过来。
我对其余他在工作中的那些算计,以及西区曾经发生的事情毫无兴趣,我唯一想了解的只是我父亲曾经的一切和他最后的去向,最后实在听不进去我只好起身告辞,临别前我还不忘记告诉他蓝阳的事情。村长知道蓝阳去寻鬼王也未多说什么,只是让我不要抱太大希望,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送给我的还是送给蓝阳的。
村长知道生死簿的事情,那么他现在也肯定知道我要去寻生死簿救艾欣,若是他最后一句话送给我,那说明这次的行程怕是不会如所料的那么顺利。
回到房间中发现蓝阳已经回来了,一个人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我不解的望着蓝阳有心拉起询问,小崔快速的凑到我身边道:“他妈妈好像死了,刚才他回来就一直这样,还是别上去劝他的好,他现在情绪这么不稳定,万一对我们起了杀心可怎么办!”
我摇摇头挣脱开小崔的手,上前扶助蓝阳的胳膊,小崔立刻后退几步避开蓝阳,我将他扶到椅子上,蓝阳泪眼婆娑的望着我,泪水冲洗着脸上的泥垢化成滩滩黑水,令人触目惊心!
我小声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蓝阳抽泣着道:“鬼王一死,我母亲也肯定活不成了......我,我刚刚去鬼王坟墓看了,什么线索都没有,这次真的完了!再也没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