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怜坚定的面容让人完全生不出怀疑之心,这种刚烈的女子实在是令人好奇,我相信在她的背后定然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
韩笙凝视着她的面容有些愁绪,从二人的话中我能够听得出来,这个女子应该是韩笙的手下,只是不知道他们所说要等的人是谁,红怜站起身望向韩笙“虎爷让你跟他聊聊,我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了,对了,赵爷说山海关那边最近邢家来人了,你应该派人去看看。”
韩笙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女子曼妙的身材缓缓离开风眼,临出门时还恋恋不舍的回望了一风眼大厅内所供奉的雕像,那种决然让我的心好似都随着她一起热血沸腾了起来。正在我专注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时,忽然感觉自己的后脑一疼,踉跄的向前几步,脚下不稳用手扶住了沙发。
“你这小子!好端端的去哪不好,非要去金华小区干什么!”韩笙怒气冲冲的看着我,随后脸色一变,坐到沙发上“可怜我还得被虎爷骂,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我看着他那副像孩子一样委屈的面孔,不由得凑上前去“韩师长,我......你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韩笙捂着脑门瞥了我一眼,随后站起身将风眼大门一关,独自坐到我的身边向我徐徐道来......
自他的口中我证实了一点,蜈蚣的确是我在祭村遇到的鬼王,而他也并非活了多久,二十多年前刚刚被封印在那里,本是邢家五毒的他,因为五毒中的蟾蜍报仇杀害了M市当时东区的组织“陌路者”十二门祖中的地门祖,以至于在大战来临之际,阴、阳两位门祖欲为地门祖报仇,寻得此害人之法将他封印在祭村内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化为一具干枯的骸骨日日夜夜等待着他人解开封印重回M市。
若是说起还是与我父亲有关,当时M市西区分别由四个组织掌控,东区天池内的是陌路者,南区是赵家的军队,北区是我母亲家族的人马,而西区就是我父亲以及老虎等人。四家错综复杂的关系导致在M市之中盛行一句话:没有人性,只有利益。
当时他们就好似民国初年的军阀混战,今天你我联手打他,明天他们联手打我,利益之下多少英雄好汉牺牲在几家创造的利益之下,那些苟且偷生的人早已逃得不知所踪。任老并不属于四家之内,但是他的身份很特殊,他是阴门祖的师父,同时又是老虎和我父亲的恩人,他这一辈子算过的两个人就是老虎和我父亲。他为老虎算命的时候卦象显示老虎活不过四十二岁,可如今老虎却依然健在,据韩笙言应该是我父亲从中得到了什么秘法可以逆天改命才使得老虎年过六十而不死。
正因为任老和老虎的关系,所以今天他知道任老要为我算命的时候才会那么的激动,确实,算卦和任老的性命相比,当然是性命重要的多,一卦算不算命数皆如此,即使知道了又能怎样?我没有老虎那般的契机如何还得改写命运不成?现在狱眼在身,生死簿在手,能活过几个明天都是未知数,哪里还有心求得不死之法?
鬼王,也就是蜈蚣。
他让我回来找任老破译生死簿上的梵文并非是为了我自己,而是在生死簿下册中有解救他离开祭村封印的办法,顺便他还想让我寻任老算命,他知道因为我父亲的原因任老不会拒绝我,到时候命数归我,他却可以借刀杀人,使得任老年迈过世,一石二鸟之计。
我的心有些痛楚,阴门祖定然是知道自己师父算命的后果是什么,但他没有阻拦,难道是为了那几块阴阳宝玉?我看不应该是这样,毕竟阴门祖对他师父的尊敬溢于言表,恐怕是阴门祖也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他师父的注意罢,毕竟他没有老虎那般的强势!
韩笙告知我有很多与我父亲有关联的人都在想方设法算计我,甚至从我进入G县开始,一切都不过是阴谋罢了,陌路者当年共分十二门祖,分别是天、地、阴、阳、风、雨、雷、电、光、暗、泽、生。而陌路者的首领——天门祖,正正就是在祭村后冢林之内,那里有一道封印,里面关押着数以万计的凶神恶鬼,而天门祖就在其中。
阴门祖所想也定然是希望我解开封印,将他们的天门祖救出,所以才拖延时日到今天,不然依照韩笙的话,阴门祖想让任老给你算命早就同意了,说不定他是算计好了今天老虎会到,拖延你脚步的同时还可以令任老不用牺牲,毕竟虎爷在任老想给你算命也是不可能的!
我听完韩笙的话脑海中顿时灵光一现,阴门祖希望我打开封印?拖延我的脚步?那他的目的......
我猛地站起身拿出手机毫不犹豫的给艾欣拨打了过去!
“嘟......嘟......”
电话那头没有人接听,我的心慌了!转身即要离开风眼,韩笙在我身后喊道:“叶项,不要相信任何人!”
随着我的离去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我拼命地跑离风眼封锁区,打车急忙到夜宴旁我和小崔住宿的宾馆,小崔还在房间内傻傻的发楞,我急声道:“小崔,快!我们去G县!”
他转过头来迷茫的看了我一眼,眼圈发黑,那种颓废的样子吓了我一跳,自己刚刚离开几个小时怎么他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双眼无神盯着我,我也来不及多想,拽起他的胳膊就冲出房间!
M市的火车站人群喧嚣,我买票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一便遍不停的给艾欣打着电话,可是那边一点回应都没有,我只能默默地祈祷着,她一定不要出事,一定不要出事......
我和小崔在火车站简单的吃了一碗泡面,距离上车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我突然在火车站的人群中见到了一袭紫衣的身影,将面放到膝盖上四处搜索着,但是仅仅是刚才的那么一刹那,再寻找却无论如何也找寻不到了。
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我晃了晃脑袋,吃完一碗泡面后未等收拾好东西,外面的汽笛声已经传来,我和小崔拿着车票和和身份证走入了拥挤喧闹的人群中,此时再次眼角余光瞥到了一抹紫色,望去却如刚才一般,什么都没有发现,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觉有些诡异,可是这大白天的不应该出现什么邪祟的事情吧。
上车后我和小崔坐在双座的一排,对面是两个老头,看起来大概要有七八十岁了,手里拿着白酒和熟食,边吃边聊,口音有些奇怪并不像是北方人,我也没有理会,探头望着车外缓缓离去的景色,忽然想起一句话:人生就好似一辆没有返途的火车,再美的风景也只能经历一次,我们能做到的只不过是将那些景色留存于记忆之中,毕竟有的人可能转眼间就下车,今生无缘再见。
艾欣无论曾经做过什么,我都应该和她面对面的谈,即使她真的背叛我,我相信她也是有苦衷的,不能全凭阴门祖一面之言,如韩笙所说,这群人根本没有拿我当回事,阴门祖不过是在利用我,他的话可信一半已经很大了!艾欣在祭村陪伴我如此之久,我们两人与其他村内的夫妻根本没有区别,我不相信她会没有理由的害我,如果是那样,她又何必将自己的身体交付于我?想起我们在祭村生活的点点滴滴,那些动人的美好时光,我好似自那红怜的眼神中得到鼓励,人总要有一些选择,为了爱情,为了自己!
“这娃子是咋了?”
正在我思量间,突然听到对面老人的话语声,转过头来只见两位老人拿着白酒吃惊的望着小崔,我心道不对,忽见小崔的嘴角竟然滴滴向下流着口水,双眼呆滞,眼圈的黑色好似再次浓重了一番,我皱了皱眉头拽住他的胳膊“小崔,你没事吧。”
小崔生硬的转过头来,机械般的张了张嘴,我连忙从兜里掏出纸巾给他擦嘴,仿佛在照顾低能儿一般。
“我......好......冷......”
小崔木讷的开口,声音就好似老旧磁带的播放器一般,我有些慌乱,不由得想起在夜宴时小崔打开的那扇卫生间的门,难不成他这是惹上了什么邪物?当时我都告知他不要去打开,这孩子非不听,本想着让他陪我去调查于松的事情,现在可好身边又搭上了一个朋友!
“别动,俺来瞧瞧。”
我正给小崔擦着嘴,对面其中一位老头撸起袖子伸手突然捏住了小崔的嘴,小崔的舌头吐了出来,老头仔细看了看,随后又抓起小崔的手,捏了捏手指和腕部,脸色一惊“这娃是上身了!”
“上身?鬼上身?”我诧异的看着老头。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拿到小崔的眼前照了下,小崔在看到镜子时突然猛地窜起,龇牙咧嘴的漏出如猴子般恐惧的表情,五官几乎都皱到一起,周围的人不禁都向我们这侧望来,我连忙将小崔按回来,赔笑着向四周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朋友他上车之前喝酒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