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免费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通房宠婢 > 第二百四十章 我们的以后
    屋子里只余他们二人。

    寂静的令人畏惧,只有炉火间而发出的噼啪声打破寂静。

    “缘何不看我?”

    他手持双箸随意的搭在桌上,低下的眉眼叫人看不见颜色,只有低声发出的疑惑叫人不辨喜悲。

    回应他的,仍旧是寂静的空气。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肯和我说出真相。”

    这些事情他缘何不知。

    只要稍微在永州城打听打听就已知道,和她相伴的不仅仅是有一个独臂的壮硕男人,甚至还有一个叫她娘亲的小男孩。

    只是,他一直在等她自己开口罢了。

    说是他宽容也好,说他在躲避事实也好,他都一直故意忽略掉这些几乎能叫他瞬间疯掉的事实。

    只要他一想到桑桑或许已经和其他男子在一起过,甚至还有了一个孩子,他几乎就要被自己铺天的痛苦嫉妒所撕碎。

    只是他一直粉饰的太平,今日还是被王志戳穿了。

    他和她都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他多想此刻的她,并不是这样低头惧怕,而是对他坦坦荡荡、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不在她身边的这些年里,她并没有其他的男人,那孩子不过是她心软收养的罢了,她一直是他的...

    哪怕她说出来的实情,并不是自己所期盼的,尽管那会让他无比的痛苦——

    可终究,是她愿意面对自己了。

    即使是她真的有过别的男人,你还愿意和她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他扪心自问过无数次,无论他多么纠结愤恨,可在他心底深处,他仍旧确定,他愿意。

    沈卿司已经不能再失去桑无忧第二次了。

    这是他唯一的,底线。

    可是他也明确的知道,无论他想不想承认,桑桑一直对他,没有感情,否则当年也不会以那样决绝的方式逃离掉自己的身边。

    “我们走到如今,你还要害怕为夫吗?”

    ......

    “你真的要听?”

    她终于从低默中脱身,可是他却不敢回答。

    他怕她口中的答案,足以杀死他的理智。

    “王志说得没错,那晚救我的人,是霍刀。”

    “在永州的这几年,是霍刀一直陪伴我,那个孩子...是我和霍刀的。”

    “够了!”

    他猛然起身!

    “我不想再听了!”

    真到她说出真相的时候,他反而自己又慌乱了起来。

    他甚至都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的那道门,只觉得浑身的五脏肺腑没有一个是不疼的。

    “侯爷,你的手...”

    等在外面的侍卫却有些吃惊地望着他的手,沈卿司低下头,原来不知何时,那竹箸已经断成两截,其中的一截已经狠狠扎进自己的皮肉之中。

    他的身后,是一路斑驳的血迹。

    他竟然毫无察觉。

    他回头望去,身后除了自己的血迹,空空如也。

    “夫人吃完,将她带回来。”

    说完,接过烈马,踏身而上,用那血淋淋的手,狠力地握住缰绳,“驾!”

    迎着冷风,奔向他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餐馆里的桑桑只等听到他纵马离去的声音,才猛然松了一口气,放松下了自己的身子。

    她还活着。

    他并没有和以往一样的,朝着自己发疯。

    虽然在她出口的瞬间她已经感受到了身边人浓重的杀意卷携着痛苦,几乎是难以自控的程度,她已经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可他竟然控制住了自己,对于她这样的回答,扭头而去。

    她再也没有了吃饭的兴趣,只起身,遥遥地望着街道的尽头,今日天气寒冷,不仅出门的人甚少,就连那些勤奋地摆小摊的商贩也都大多没出现。

    凛冬已至,万物凋敝。

    她回身,发现莲花已经进了屋子在一旁默默等候。

    “让我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再回去,好吗?”

    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沈卿司,脑海中不断有两个小人儿天人交战,一个人说应该告诉他真相,另一个却说不能相信沈卿司,他是个疯子,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犯病了,难道过去的苦你还没吃够?还想做他挥手即来挥之则去的奴婢吗?

    若是换在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告诉他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不再与他有任何的关系。

    可如今呢?

    即使她能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住自己,她承认,撒谎的时候,她瞥一眼那双和千帆一样的双眸,竟然会感觉到心脏微微的疼痛...

    是重逢后的日子里,他给她的糖衣炮弹奏效了吗?

    是这几日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前所未有的欢愉吗?

    还是,有什么别的...

    她已经混乱到不敢细想。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止该如何与他相处。

    及至等到夜深,她才在莲花的再三催促下回了家。

    本来她已经做好了沈卿司要来找她发疯的准备,可是直到她安睡到了第二日,整个府里却都没有他的身影。

    她已经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就是这种不了解,却让她越来越陌生,越来越惶恐,在他身上琢磨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这样安静又忐忑的日子足足过了三日,她才重新在府里遇见了他。

    原来只消三日,就能把一个意气风发、蓬勃骄傲的男人折磨得这般憔悴不堪。

    他仿佛是瘦了,往常挺直的脊背也微微陷落。

    即使是特意刮过胡子,可下巴还是有残存的坚硬青色胡茬,连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眸此刻都深陷下去,眼底还有浓重的黑眼圈。

    她不知这三天他去了哪里,可也看得出,这三天他过得很煎熬。

    “桑桑别走,我有话同你说。”

    她停住想要出门的脚步,身边的丫鬟已经看出形势,立刻低着身子从屋子里走出去,带上了门。

    早晚都有这一天。

    早来就好,她也不必再为了他不知何时到来的滔天愤怒所担惊受怕了。

    “好,你说。”

    她站在他的面前,浑身紧绷。

    “你身子不好,这几日又没怎么吃好,坐下罢。”

    他起身,将椅子轻松搬到她的身前。

    她看他事到如今还冷静的模样,简直不能相信,半信半疑。

    他看她那样警戒的模样终究是露出一丝苦笑来调侃,“你不信我,难道椅子还能吃了你?”

    外面又再下雪了。

    永州就是这样,只要到了冬季,三日内总有一日是要下雪的,冷的叫人无处可躲。

    或许是丫鬟没关紧门,有几丝冷风卷着雪渣子偷偷钻了进来,在这哄的极暖的屋子里,显得极为突兀。

    “过去,都是我的错。”

    他忽然这样说。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为了过去而去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果我已经知道此生不能没有你,为何还要为难自己不去接受你的过去?”

    “那些我不愿发生的事情,是上天在惩罚我,与你无关。”

    他情不自禁地蹲下自己的身子,牵起她身前的手,“过往既为过往,桑桑,我如今看重的,——是我们的以后。”

    他以后,还有和她有无数个以后。

    过去,既为云烟,又何必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