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宫禁踏苍苔,金炉添香锦衣随。
龙榻红绡帐暖,旖旎无边。
新皇的手,捏着那极弱的一寸腰,坠入黑渊——
“李桢,你个畜生!我是你皇弟妹!”
新皇仰着头,启唇大口大口地呼吸,似是难捱又似是舒畅到了极致。
她要走,他却一把拽着她的手臂让她重新跌入自己的胸膛之中。
语气阴翳暗哑到极致,带了些病态,“云蕖,你终于回来朕的身边了!”
大颗大颗的泪,从云蕖的眼中掉下。
如同那圆月,滚落深海,无声无息。
那个人人敬仰的吴王李肃,亦是她最深爱的夫君,才刚刚过世!
此刻,她却遭此人这般!
身上素白的丧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他若泉下有知,自己还有何脸面去见他?
还有何脸面做她的吴王妃!
“李桢,你怎么不去死!”
李桢额头浸汗,就连胸膛上的汗珠子都往下淌,露出一双尖牙在她肩上轻轻落下,“云蕖你真好狠的心,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青梅竹马...”
下一刻,那双尖牙咬破肌肤,“你本来就是朕的!”
当初,他与她一同长大,是所有人都看好的天造地设的一对。
若不是李肃出现,若不是她的有眼无珠,她早就是自己的了!
“云蕖,朕让你做皇后好不好?安心跟着朕,朕...啊...朕什么都给你...”
他抱起那团圆月,既轻柔又用力地反复蹂躏。
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五弟可有朕之勇直啊,云蕖?”
......
“原来我的云蕖,是这样的滋味...”
......
“叫朕怎么能不惦记你呢,你可是朕第一次爱上的女子——”
此话未完,那青玉簪直直抵在新皇的咽喉。
“李桢,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这青玉簪还是夫君送她的。
那时候,他见着什么都是要带回来给她的。
君子世无双。
她此生不悔嫁给他,只遗憾,和他做夫妻的日子太短。
仲明,若有来世,我付云蕖还要嫁你为妻!
那青玉簪,没入他咽喉小寸。
却更叫他大兴!
血液蜿蜒而下,他赤红着双目阴气森森的直视她的眼眸,“我的云蕖,敢杀人了?”
“刺进去,朕给你的夫君陪葬,而你付家满门,给朕陪葬...”
见她的瞳孔猛然一缩,急欲抽回手,却被他一把攥住!
“杀了朕!云蕖!”
他裂着如虎一般的尖牙,阴翳地叫她颤抖!
“你能杀了李桢一次,就能杀了他第二次!来啊!”
他攥着她的手,猛然进了小寸!
“疯子!疯子!你真是个疯子!啊!”
“上天为何叫我认识你?为何死的是仲明不是你!为什么!”
她怒问苍天,疯狂摇头间,钗环丢了一榻,涕泪横流的样子是很丑的,她不管不顾地怒吼,似乎是要将自己遭受的所有的痛苦和不公都释放出来!
他松开了她的手。
那带着血的青玉簪掉进金线绣龙的被上,毫无声响。
“云蕖,别这样,你还有我...朕现在是皇帝了,朕欢喜你、朕要你,只要你乖乖地待在朕的身边,你的父母兄弟,还有五弟那几个交好的,朕都不动他们,你说,好不好呀?”
哭过喊过,付云蕖似乎丢掉了自己的魂魄。
呆呆傻傻地任他摆弄。
那一位才登大位的天下共主,尚未不顾自己一身的血,也不嫌弃她面上的狼狈,大手抚上她的面庞,以极致的温存,将她轻轻放倒在他的榻间。
以青山望月般的虔诚,重新将她占有。
二人纠缠间,不知是谁的泪。
润湿了的眼泪蔓延,将他的爱意,她的恨意,都染上了咸咸的苦涩。
夜深,酒醉。
她站在那冰冷的高桥上,桥下,是滚滚奔来的河水。
跳吧!
跳进去!
跳进去,一切痛苦都将烟消云散!
跳进去,她就能看见仲明了!
大风吹得她满泄的秀发飞卷,根根发丝都透着寒凉绝望!
“仲明!云蕖来找你了!”
她猛然闭上双眼,张开双臂,将自己荡下其中!
一只脚悬空。
另外一只脚,也悬空。
她顺遂地掉了下去。
真好。
......
“放开我!你是谁!”
她已然掉了下去,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住了手,荡荡悠悠间,有奔流的水珠子溅在了她的脚踝上。
她与死亡,是多么的接近。
“五嫂你还不能死!快抓住我的手上来!”
付云蕖看清楚来人,竟是那阴狠的摄政王!
“放开我!让我去死!”
说着,紧紧回握手心,让自己尖刺的修长指甲狠狠刺入那人的手背之上!
瞬间,就有温热的液体下坠,流向了她的手和玉臂之上...
李祎闷哼一声,咬紧牙关,她越来越用力,他却不敢松手。
一松口,恐怕就连她的尸骨都找不到了。
他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跟着皇帝护送她的轿子到了吴王府,又待到三更时分,果真见她一人深夜而出。
付云蕖那样性子刚直的人,如何能受得一女侍二夫的羞辱?
果真,让他猜对了。
“你若死了,可就见不到了吴王殿下了!”
“我就是要去见夫君的!你快放开我!”忽然,她猛然坠了一下,原是她猛然将指甲插进他的伤口中,叫他疼得一缩,她见了有了希望又继续道,“李祎你原本也是个良善的,不过是跟在李桢身边久了,我劝你好心放开我,也算是给自己积积荫德!”
李祎觉得自己要抓不住她了,干脆上了两只手,整个人的身子压在桥檐上,岌岌可危。
“你、你不会要和我一起死吧?李祎,你清醒一点!我不想死前还带个人命官司下去!”
他见此人实在倔强,无法了,终于道出实情,“吴王很有可能没死!”
她眼神猛地一缩,“你胡说,我、我亲眼见过他了,他肩膀上的胎记,我怎么能不认得?”
“五哥没死!你看过的不过是个泡囊别人的尸体!那胎记也有能人造假!我已经找到给那尸体造假胎记的人了!”
她终于有所动摇。
“你、你说的是真的?”
“若是假的,你明日再死也不迟!”
他气急,明明是来救人的,还弄得自己一手的伤!
下一瞬,她拉着他的手,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