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这一身打扮,不认识的还以为是从哪个富贵人家出来的公子哥呢,真帅。”卫天曦一脸羡慕地看着二哥。

    “你穿这样的衣服,肯定也帅。”繁空心想,小儿子这性格,估计得等到有了心上人才会注意打扮吧。

    “闲诺在家吗?”院子里传来燕伯的声音。

    母子俩连忙走出去,不止燕伯,斐公子也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小厮。

    这位斐公子,无论何时何地,那温润如玉的外表总是能第一时间吸引人的目光。

    “敲了门没回应,我们就自个儿进来了。”燕伯笑着对繁空母子三人说。

    特意从前门进来吗?为什么不走连着的小门呢?估计是讲究礼数吧,繁空连忙解释:“我们一直在屋里说话,没听见。”

    “斐大哥。”卫闲诺对着斐丛安拱手行礼,眼里少见地流露出一丝暖意。

    卫天曦也跟着行礼。

    繁空对斐公子很有好感,或许是那种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柔气息,又或许是眼神中的那份温暖,让她感觉这男人像是被岁月温柔以待的,不然怎会有这样温暖的眼神。

    “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我来送送你。”斐丛安望着面前这个清秀的少年,他对这孩子的欣赏和喜爱溢于言表。

    两人边说边往门口走。

    繁空和天曦跟在后面。

    等到众人目送卫闲诺离开,繁空和卫天曦站在门口等斐公子也离开时,斐公子转着轮椅望向繁空,温和地问道:“卫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咱们换个地方说话怎么样?繁空心里嘀咕着,斐公子找她能有什么悄悄话呢:“行,走吧。”

    “娘,我先去店铺一趟,一个时辰后准回来。”卫天曦告诉娘,今天约好了去醉霄楼商量咕咚羹调料专卖店的事。

    “好,你去吧。”

    卫天曦告别了燕伯和斐丛安,这才转身离开。

    望着小儿子的背影渐行渐远,繁空正要收回目光,眼角余光却被不远处拐角一个苗条的身影勾住了。就那么一眼,但若非眼花,那身影活脱脱像是国公府的千金殷香萱。

    国公府的小姐会在这里悄悄送别我家老二?

    繁空想再仔细瞧瞧时,那角落已空无一人。

    所谓的借一步说话,也就是门边附近,只是燕伯和两个仆人识趣地退远了一些。

    “斐公子,请讲。”离得近了,繁空直视着这位坐轮椅的男子,即便这样静静坐着,这相貌也真是百看不厌。

    斐公子显得有点不大自然,是不是闲诺娘在盯着他看,眼神似乎更亮了些?转念想到正事,他说:“闲诺那孩子,我挺喜欢的,记性好不说,还特别上进努力。”

    听到有人夸自家儿子,尤其是斐公子这样的赞誉,繁空心里美滋滋的,不过斐公子怎么叫闲诺‘孩子’呢?他也就比闲诺大不了几岁吧?

    “我有点担心闲诺这性格,他走仕途可能会偏了方向。”斐丛安忧虑地说。

    “偏了?斐公子这话什么意思?”繁空没听明白。

    “那孩子在我那里读书时,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清秀的脸上竟是怨气满满。我问他想什么,他说在琢磨怎样一网打尽曾经欺负他的人。”

    繁空想了想,问道:“这有问题吗?”

    “以闲诺的天资,本可以成为一个利民、利国、利于天下的好官,但他个性太自我,如无人正确引导,很容易走歪路,踏上不归途。”

    老二这独断独行的性格确实如此,从原主开始就围着老二转,不自我才怪呢。繁空暗自惊讶,这才几天,斐公子就摸透了老二。

    “看得出,闲诺对你这位母亲非常孝顺,”斐丛安目光温和地望着繁空,不仅是闲诺,天曦对母亲也是言听计从:“希望你在家中多加教导他,处世留有余地。”

    “我一个妇人,也不知道该咋说他。”繁空轻轻一笑。

    “做官的门道,特别是像闲诺这样刚入仕途的,面对不悦之人与事,很多时候要学会忍耐、退让、回避,这样才能在朝廷站稳脚跟。”

    繁空想了想:“话是这么说,可如果别人欺负上门了,不反击岂不是显得好欺负?”

    斐丛安笑道:“以闲诺的性情,如果他能隐忍三四年,这对他的官场之路大有益处。”

    “让斐公子为闲诺操心了,以后我会经常提醒他的。”繁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几乎每时每刻都陪在三个儿子身边,特别是老二和老三,就像全职保姆,老三吃饭时不用问就能滔滔不绝,老二也开始主动说些事情,但更多还是需要她去询问。

    可她毕竟是女性,男人和女人思考问题的方式有很大不同。斐公子的话,想想也不无道理。

    “卫夫人如果心里有其他见解,也欢迎提出来咱们聊聊。”斐丛安感觉到卫夫人似乎对他的话不怎么认同,也可能这只是他自己感觉有误。毕竟,虽然卫夫人出身于国公府,但毕竟是在乡村长大的,见识上可能不会太宽广。

    繁空觉得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她这样的身份,在外人眼里也就是个普通妇女,能有什么特别呢?不过多聊一会儿也不错,嗯嗯,别想太多,真没什么其他念头。

    “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讲,当官啊,遇到事情要能忍,出手要狠,处理后事要稳妥。”

    斐丛安:“......”沉思了一会儿:“卫夫人还识字呢?”

    “也就认得几个。”

    “是在哪本书上看的呢?”

    “记不清了。”繁空本打算提老秀才的事,但又觉得这时候不适合提起他。

    斐丛安轻笑出声:“说的也没错,但这个道理对现在的闲诺不怎么适用。”

    “是的,我明白了,多谢斐公子对闲诺的关心。”眼看斐丛安要走,繁空挺想厚脸皮问问他的年龄,但她这个年纪去问一个男子的岁数会不会显得太没礼貌了?转念一想,不过是问个年龄嘛,也挺正常的,于是她说:“斐公子,你总说闲诺是个孩子,那斐公子你自己多大了呢?”

    斐丛安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三十三了。”

    燕伯推着斐丛安回到府中。

    繁空站在原地,看着斐家渐渐合拢的大门,有点难以置信,三十三岁了?完全看不出来。

    这家伙看起来太年轻了。

    只比我小两岁?繁空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呵呵地笑了好一阵。

    莫名地感到开心,年龄相仿,家中没有妻子,人又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