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卫闲诺回答,殷景澄嘿嘿一笑,不怀好意地看向卫闲诺对皇后说:“他当然有,姑婆,他还说这次非拿状元不可呢。”自信嘛,我帮你一把。
“哦,这么有把握?”皇后看卫闲诺的眼神变了,可惜是个寒门子。
繁空在心里默默念叨:状元还不是手到擒来。
“闲诺定当全力以赴。”卫闲诺淡淡扫了一眼正冲他做鬼脸的殷景澄,他就是为了状元而来。
这时,一旁的宫女轻声对皇后说:“娘娘,贤妃娘娘到了。”
繁空望去,果然见一名女子在五六个宫人的簇拥下款款而来,步摇闪烁,环佩叮当,走近一看,容貌算是中上,算不得极美,红唇微翘时,眉眼也带笑意,年轻时应是甜美型。
来到这个世界后,繁空见到的美人并不多,大多长相普通偏上,当然更多的是大众脸。
原身是个美人,但也就大夫人夸过她漂亮,毕竟习惯于平平常常的她,打扮起来确实让人眼前一亮,但在皇后眼里,多看一眼也没有。
“参见皇后娘娘。”贤妃进入亭中行礼。
大夫人、殷景澄、繁空、卫闲诺等人也向贤妃行礼。
“坐吧。”皇后笑容依旧温柔:“几日不见,贤妃更显美丽了。”
“宫里也就皇后娘娘能艳压群芳。”贤妃虽已过三十,笑起来依旧甜。
繁空留意到贤妃对他们母子连个眼神都没给,但她身旁的宫女却时不时打量自己。
“这位就是科举第一名的学子卫闲诺?”贤妃的目光终于落到卫闲诺身上:“真是仪表堂堂啊。”眼光有意无意掠过繁空的脸,桌下的手悄悄攥紧。
“这少年的确不错。”皇后品了口茶:“你为十公主考虑得这般周到,真是难为你了。”
繁空在一旁看看二儿子,被人这样说还这么镇定,也是不易。
“十公主虽非我所生却胜似亲生,我自然要为她多加考虑。还有另一层原因,听说这卫家母子来自烈城,皇后娘娘知道,抚养我娘长大的彩云嬷嬷也是烈城人,彩云嬷嬷的忌日快到了,我母亲一直想请几位烈城人来帮忙按照家乡习俗给她办忌日。”贤妃解释道。
“彩云嬷嬷?是与祖母一同长大的贴身嬷嬷吗?”皇后问虞氏。
“是的。”虞氏点点头。
“祖母重情重义,她也有此意。原本我母亲身边的路嬷嬷也是烈城人,但她从小在越城长大,早忘了乡俗,所以我就揽下了这件事。”贤妃亲切地看着繁空:“你能帮我吗?”
让自己去帮那个偷换别人一生,不,是偷换三代人一生的嬷嬷祭拜?鸿门宴呐,繁空心里冷笑,面上却显得为难:“请贤妃娘娘恕罪,十多天后就是殿试,这些日子我想专心照顾闲诺,让他能安心备考,不知道彩云嬷嬷的忌日能不能推迟到殿试之后?”
小剧场
某日,小公子不慎摔倒,卫闲诺上前搀扶。
小公子淘气,顺势将卫闲诺推倒在地,整个人还压了上去,得意洋洋地看着底下的人说:“卫闲诺,你就是个文弱书生。”
没想到卫闲诺轻轻一推,翻身而上,两人位置交换。
小公子愣了愣,看着缓缓低头的人,呆呆地问:“你要干嘛?”
“这是给想看我们组成一对的读者的小礼物,顺便告诉你,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卫闲诺淡淡道:“但我只倾心于女子。”
贤妃身旁的小丫鬟忽然出声:“大胆!贤妃娘娘让你负责彩云嬷嬷的祭日,那是瞧得起你,你怎么敢拒绝?”
大夫人虞氏脸色一沉,正要开口为卫家母子说话,皇后悄悄在桌下握住了她的膝盖,示意她别插手。
繁空微笑着,眼光不经意地掠过贤妃,最终停在那丫鬟身上,语气和蔼地说:“姑娘别生气,殿试关系到我儿子的一生,我这做母亲的这时候不帮忙,反而去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外人主持祭奠,不是个母亲该有的样子。”
“你知道彩云嬷嬷是谁吗?她虽然是国公府小姐的丫鬟,但她俩情同姐妹。你这样拒绝,就是对小姐的不敬,对国公府的侮辱。”丫鬟气势汹汹地说。
虞氏差点被气笑,她和景澄还在场呢,只能强忍着。
贤妃静静地品茶,脸上看不出任何想法。
“原来彩云嬷嬷这么重要?”繁空想了想,非常真诚地说:“那等今天回了国公府,我先向国公爷赔罪,再去小姐府上,亲自向她老人家道歉。”
“退下。”贤妃这时责备了贴身丫鬟:“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然后笑着对繁空说:“你说得对,儿子的前途最重要,那就殿试后再办吧。”说完,又笑着问大夫人虞氏:“今天萱儿怎么没来?”
“香萱身体有点累了,我就让她在家休息了。”大夫人脸上亲切的笑容,让外人以为她和贤妃关系很好。
贤妃又笑着说了几句想念萱儿的话,然后向皇后行礼告别。
贤妃一行人离开凉亭,皇后才仔细打量起卫家母子。卫母的行为举止一直中规中矩,言谈合情合理且不失分寸,显然很有主见,连贤妃这样的宠妃都能拒绝,这让皇后颇有好感。
再看卫闲诺,母亲说话时,他表面淡漠,但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停留在母亲身上,透露着关心。看向贤妃时,温柔的目光瞬间变得冷淡几分,看得出母子俩感情深厚。
“没外人了,坐吧。”皇后对卫氏母子说,又让宫人重新上茶。
殷景澄坐下时嘀咕了一句:“这场戏演得真累。”
大夫人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演戏才累,看戏怎么会累?
另一边,贤妃走出院门后,脸色开始阴沉。
路氏带着几个丫鬟在这院门外焦急等待,一看贤妃身后没有蒙翠罗母子,就知道情况不对:“娘娘,怎么没带他们出来?”
贤妃的贴身丫鬟说:“路嬷嬷,贤妃娘娘为了那对母子已经让皇后娘娘不高兴了,再强行提只会引起怀疑。”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啊。”路嬷嬷急了,见四周无人,压低声音说:“娘娘,那两个人必须消失。”
“这还用你说?”贤妃对路嬷嬷极其不满,语气里全是厌恶。她好好做她的贤妃,谁料到母亲告诉她,她只是个乡野妇人的后代,而路氏居然是她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