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毅松点头赞同，手里的锄头握得更紧了。
繁空感到有些疲惫，听到两个儿子说，方家这下子应该翻不起什么浪花了，至少这几年内不行，将来嘛，他们一家都要搬去越城，自然不会再有瓜葛。
回到家，除了族长夫妇，还有几位亲友陪伴着方蔷母女。见到繁空他们回来，众人仔细询问了情况后，纷纷痛斥方家一顿才散去。
方蔷一直紧紧抱着团团，眼睛哭得红肿，对小女儿满是愧疚之情。
繁空看在眼里，也不知如何安慰。伤害女儿的竟然是娘家人，方蔷心里该有多苦啊。
走进厨房，见大儿子已经在做饭了，繁空接过了他手中的活计：“你去屋里陪陪阿蔷和团团吧。”原生家庭带来的伤痛，或许只有家的温暖才能稍微抚平方蔷的心。
“娘，我来烧火。“卫天曦走进炉灶边添柴。
眼见大儿子进了他们夫妻的小屋，繁空这才对方天曦说：“在你大哥面前说说方家的事没关系，但在你大嫂面前就别提了。”
“娘，方家都干出这种事了，大嫂难道还要顾及什么亲情吗?“卫天曦不解地问。
“也不是，大嫂心里对方家人的恨意恐怕比我们更深，但毕竟那是她的亲生母亲和兄长，听了心里肯定不好受。“繁空解释道，今天的亲戚们一定数落了方家不少，家人就不要再在大嫂面前提起了。
“娘，我知道了。“
“你今天回来，有没有跟王老爷辞职?“繁空注意到院子里放着一个大包裹，小儿子应该是离开了王家。
卫天曦点点头：“我告诉王老爷，要回镇上帮忙照看店铺。回来时还去看望了二哥。”
“你二哥怎么样了?“繁空放下菜，开始翻炒，不一会儿就炒出了诱人的香味。
“这些天有不少从越城来的考卷，说是这十年科举的题目，二哥说他都能做出来，不懂的就去请教院长，让娘放心。“
这二小子对念书真是上心，繁空活了两辈子，头一遭这么近地接触到学习尖子，以前都是在电视里瞧见哪个省的高考状元啥的，就不清楚那些状元郎是不是也让爹娘这么费心。繁空忽然问：“天曦啊，你也念了好几年书了，咋不考个秀才玩玩呢？”
“哎呀娘，您快别这么想了，我头疼书本，我就喜欢做生意。”卫天曦上的字就犯晕，这些年读书全是为了让爹娘高兴。
“那就好好干买卖，将来成个大老板。”繁空边笑边把炒好的菜装盘。
“娘，跟您说啊，我今儿去书院，看见上次那位殷将军的护卫在那儿，二哥说了，殷将军还在烈城，晚上就住在书院，很可能和咱们一块儿去越城。到时候咱就能跟着殷将军一块儿走了。”卫天曦兴奋地说。
“那可真不错。”繁空今天硬着头皮求那位殷将军，结果被直接拒绝了，虽然有点丢面子，但冷静想想也正常，换作自己也不会帮一个不认识的人。以后还得请殷将军多照应呢，下回见面得好好表现表现。
晚饭时候，族长过来了，因为下午那事儿，他又去亭长那里走了一趟。
“那个坏人明天就被亭长送去烈城，秋天一到就要砍头，活不了几天了。方虎被揍得不轻，老中医说，断了的肋骨扎了几处要害，这辈子只能靠吃药过活，腿还骨折了，不知道能不能接好。”族长望着又红了眼眶的方蔷说：“毅松媳妇，这样的娘家人，以后别再来往了。今天多亏你婆婆在，不然团团这条小命就悬了。”
“我明白。族长放心，我对方家只有恨，没有情分了。”方蔷心里恨啊，恨自己软弱，没有早点和方家划清界限，害小女儿受这罪。
族长点头表示理解。
“族长，真是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今天不会这么顺利。”繁空真心感激族长。
“我是村里族长，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族长和蔼地笑了笑：“我先走了，家里大嫂还等着我呢。”
繁空送族长出门，回来时听见屋里团团的哭声，正打算进去看，就见方蔷从厨房里冲出来进了屋，接着卫毅松也出来了。
“娘，阿蔷说团团下午哭了好几回。”卫毅松见了娘，忧心忡忡地说：“我真怕团团是吓得。”
“明儿找大夫来看看。”繁空也挺担心。
这一晚，大家都累坏了，繁空一挨枕头就睡着了，一下午的奔波，腿酸不算，心里还七上八下的，急需好好休息。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接下来的两天，繁空没让方蔷去店铺，让她在家多陪陪团团，小不点儿受了惊吓，万一落下什么心理阴影，母亲的怀抱最能安慰。
镇上都在议论那坏人拐孩子的事儿，后巷的人都帮着繁空追过坏蛋，所以这两天都跑到繁空的店铺来表示关心，这样一来二去的，大伙儿都知道出事的是哪家店，结果生意出奇地好起来。
不出三天，店铺里的货全卖光了。
就在繁空和卫天曦正打算前往烈城，把所有积存的货物都运回来时，卫闲诺回来了，而且还雇了一辆牛车，车上满满当当地载着他这些年在书院里积累的书籍和一些日常用品。
“去越城的具体时间定下了？”繁空望着那被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牛车货物，估摸着这应该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后天一早，在烈城城门那里，我们跟随殷将军的车队一起前往越城。”卫闲诺那平常不太爱笑的年轻脸庞上，难得地流露出一抹喜悦。
“真的吗？二哥，我们真的能和殷将军一同去越城？”卫天曦激动地问，他梦寐以求的就是能和将军同行。
“嗯，是院长说的。”卫闲诺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自己也是颇为惊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运。
繁空本就有这样的打算，没想到院长已经替她考虑周全，这位老秀才真是位可靠的恩师，这样一来，旅途的安全也就有了保障。
方蔷恰好给小团团喂完奶出来，看见婆家人正在搬东西，便问道：“二叔回来了吗？”说着便上前帮忙。
“大嫂，后天我们就要动身去越城了。”卫闲诺说。
方蔷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