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喜南想到这,不禁捏了捏额角,想这百夷族也是有血性的,只是结局实在太惨了。

    若不是延国后来在山上发现了金矿,有百夷这样的族人,他们未必能打败大慕国。

    都是这金矿……

    冯喜南想到这,被一阵嘈杂声打断思路,抬眼向院子外面望去。

    此刻,有后生领着曹宋和几个衙役走了进来。

    “曹捕头,就是这屋。”赵里正看到他们,慌忙指着西屋说道。

    曹宋沉着脸对着赵里正点点头,带着一个兄弟走了进去,其余的都被他留着外面把守着门口。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曹宋他们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着赵里正,”昨晚王木进去后,可还看到其他的什么人进过这个屋么?“

    “我问过,这是昨晚守灵的几个后生,他们都说没有!“赵里正指着身后几个人说道。

    “你们确定?若是谎报不说可是要做牢的。”曹宋死死盯住那几个人问道。

    “绝对没有!”

    “对!没有!院子门后来有些进风,我们都插上了,不可能进来人的。”几个人很是笃定的回道。

    曹宋眉头拧在了一起,这实在太过蹊跷了,没有人进,这王木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看他这症状好像很是痛苦,似乎浑身奇痒难忍,不单单身上,而且喉咙也痒,否则不会喉咙被抓出个大窟窿。

    “捕头大人,不会是百夷人动的手吧?“有人插话道。

    “百夷?“曹宋凛冽的目光看向他,”你可有证据?“

    那人讪讪笑道,“我又不是捕快,哪里会找什么证据,大家都这样说,百夷人能上天入地,这王木关着门被杀死,没准是他们从地上钻进去……“

    “莫要胡说八道再胡说小心把你抓起来!“赵里正慌忙制止他,并吓唬了他两句。

    曹宋抬头看着众人朗声道,“乡亲们放心,王木的死衙门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在结果出来之前,大家莫要妄加猜测了。“

    说完,他指挥衙役用门板将王木从屋里抬了出来,“带着回衙门,等仵作验尸,看看结果再做打算。“

    本想多住几日,看来这是不能了,至于知县老爷安排的那件事,也只能等等再说了。

    他将院子里的众人都扫视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冯喜南的身上。

    王木的死和这小丫头有没有关系呢?

    他昨日一直派人盯着里正家的动静,尤其是要监视冯喜南这个小丫头片子。

    回来的人回禀,昨晚一整晚,里正家就没有人出来,自然包括冯喜南。

    虽然如此,曹宋依然觉得此时和冯喜南不无关系,只是他是官家人,做事是要讲究证据的,不能想当然。

    想到这,他狠狠的白了冯喜南一眼,然后挥手道,“走!回衙门!”

    就这样曹宋众人带着王木的尸体回县城了,他实在没想到来的时候带着一具尸体,回去的时候依然带着一具尸体。

    从捕快做到捕头已经十多年了,他第一次遇到过如此离奇的案子。

    “大家接着忙碌吧,咱们就走吧!”赵里正送走了曹捕头他们,看了看越来越高的日头喊了一声,“起灵!”

    办完了冯老大的丧事,郑郎中又跟着冯喜南全家在村里住了几日,有乡亲们知道里正家住了一个神医,每日排着队等着看病的人不计其数。

    还有许多外村的人也都闻讯赶了过来,赵里正家的院子每日都熙熙攘攘的热闹极了。

    每日郑郎中给病人把脉,冯喜南都在旁边看着,小病她不说话,遇到疑难杂症,都是郑郎中号一遍脉,让她再号一遍。

    冯喜南都会和以前一样以探寻的口吻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说出方子再征询郑郎中的意见。

    郑郎中自然都点点头称是。

    短短数日,郑郎中受益匪浅,再加上他刻苦攻读冯喜南给他的那本书,书中有冯喜南的批注,郑郎中感觉自己的医术突飞猛进,积存在心里的许多疑难问题豁然开朗,他甚至想干脆就退了镇上的房子,就留下来算了。

    这日,他突然接到了一封信,是高郎中写给他的,说租给他的房子要收回来另做他用了,请他三日内赶紧腾退。

    “师傅,不是你租了半年么?这才三个月怎么他就要你腾退呢?”冯喜南很是气愤的问道。

    “正好,我干脆搬到大槐树村来算了。”郑郎中看了信说道。

    “可是我家房子烧了,只能暂时住到里正伯伯这,里正伯伯虽然待我们很好,也总不能长期住下去。“冯喜南听师傅这样说,闷声道。

    若是她家房子还在,收留郑郎中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他们现在还寄人篱下,还怎么能安顿别人呢。

    “姐,不然我们去镇上,咱们租个院子也可以住,也可以给你们开个医馆。“小碗听了建议道。

    冯喜南心中一动,这个主意还真是不错,这大槐树村她算是住够了,到哪里去都不方便,遇到雨天雪天还不能出门。

    能住镇上可是方便多了,她最近挣的这些银子租个小宅子应该也差不多。

    想到这她抬眼看了看刘氏和小北,“娘,小北你们要不要去镇上住?”

    刘氏头摇的好像拨浪鼓一般,“不去不去!去镇上住那得多少银子,再说咱家还有地呢,咱们走了,那八分地怎么办?”

    “干娘,银子的事你不用管,地就让它荒着吧,反正你们种了也是收不了粮食。”小碗一语中的,说的刘氏立刻不吭声了。

    这话没毛病,他们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地,眼看着就要收了,可是突然闹开了蝗灾,一夜间,颗粒饱满的庄稼被吃的干干净净,看着光秃秃的几分地,她坐地下哭了整整一个上午。

    看着刘氏不吭声了,冯喜南知道有戏,“娘,咱们去了,我和师傅开医馆挣了银子,小北就可以去学堂上学了,他这么聪明,说不定将来还能考个举人呢。”

    冯小北听了大眼睛亮了起来,“娘,我要去镇上,我要去上学。”

    郑郎中点头道,“喜南这个法子不错,我还有些积蓄再加上这几日挣得,都拿出来,咱们租个小点的还是可以的。”

    听他这样说,小碗递给折丹一个眼神,折丹点点头,“我明日有事,要先走了。”

    说完对着众人拱拱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