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吓了一跳,一抬头,发现响声是从柴房顶发出来的。

    她忙推门要进去看看,忽然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你们滚!把东西拿走,要是再来,我就立刻咬舌自尽。”好像是小乞丐的声音。

    刘氏怔了片刻,这小要饭的在和谁说话,屋里明明就她一个人呢?

    “娘,饭熟了没,我饿了。”忽然院子门开了,冯喜北一蹦一跳的跑了进来。

    随后冯喜楠也跟了进来。

    “娘,你在做什么?”冯喜楠看着在柴房门口的刘氏问道。

    “我刚刚听到里面有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柴房了,正说要去看看呢。”刘氏指着里面道。

    “什么?”冯喜楠听了眉头皱起,跃过来就要推门。

    “吱忸“柴房门开了,一个瘦小的人影歪了出来。

    “哎呀,这是怎么了?“刘氏看着倒在地上的小乞丐吓得连忙过去搀扶。

    冯喜楠冷哼一声,将刘氏挡在身后,不让她近前。

    “怎么?这是彻底走不了了?想赖在我们家了?“她声音冷冷的问道。

    “我……我真的难受……腿走不了了……“小乞丐趴在地上喃喃道。

    “给,喝了这个,退了烧,立刻、马上赶紧走。“冯喜楠厌烦的将一个小纸包仍在地上。

    刘氏看着想去看看这个小乞丐,可是瞄着有些怒意的冯喜楠又不敢,只能偷偷的叹了口气。

    小乞丐伸出手将纸包捡起来,“这是啥?是药么?“

    “废话少说,赶紧吃了。“

    冯喜楠说着去灶台旁的大缸里舀了一瓢水递给她。

    小乞丐没再吭声,只是乖乖的将纸包打开,看着那雪白的药片,她诧异的抬头望了一眼冯喜楠。

    “看什么!快喝!”冯喜楠越看她越发的没好气,真是热沾皮,还赖上了。

    小乞丐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把药品放进嘴里,又拿着瓢喝了一口水,将药咽了下去。

    “主子,真的不带小姐走了?”高高的树梢上,潜伏的暗卫低声问道。

    “没听见她说的么?不走怎么办?”被称为主子的人无奈道。

    这个妹妹他可是太了解了,说一不二,她想要他们走,他们也只能走了,不然她真的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那家人处理干净了?”他又问道。

    “干干净净的,量官府来人也查不出一丝破绽。”暗卫立刻答复道。

    “那就好!撤了!”他的手一挥,所有暗卫如鬼魅一般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冯喜楠抬头看着隐隐晃动的树梢,她知道那上面刚刚有人,而且判断那些人应该是和这个小乞丐有什么关系。

    她究竟什么来历?冯喜楠看着已经缓缓站起的小乞丐,“喂,你叫什么?”

    小乞丐眨巴眨巴眼,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灶台上的几碗粥,开口道,“小碗。“

    “呵!巧了。”冯喜楠讥讽道,“和我原来养的哈巴狗同名。

    “你!“小碗气得涨红了脸,这个姐姐也忒难搞了,怎么处处和自己过不去?

    “姐,咱们啥时候养狗了?我咋不知道?“冯喜北好奇的问道。

    “这不就有了?“冯喜楠对着小碗抬了抬下巴。

    “你说我是狗?“小碗终于明白了,这是赤果果在说她呢。

    “我没说,你自己说的。“冯西楠懒得看她,走到桌子旁去吃饭了。

    四碗浆糊的大米粥,一碟子摊坨子,还有一碟字酱瓜。

    “哇!好香啊。“冯喜北看着一桌子饭,眼都亮了。

    “小碗,来吃。“刘氏招呼道。

    “娘,她不吃……“冯喜楠将刚要答应的小碗给堵了回去,顺手就要关上柴房的门。

    “我吃,为啥不吃?“小碗闷声嘟囔着,一下子蹿了出来,飞快的坐到桌子边,端起碗就开始吃了起来。

    “哇哇!好烫啊!好烫!“她喝了一口,就连忙将碗放下,将舌头伸了出来,不停的用手扇着风。

    “看看,这可不就是一只哈巴!“冯喜楠指着她讥笑道。

    “我不是!你才是!”小碗一下子不高兴了,没想到,外面的人欺负她,到了这个家里,她依然还是受欺负。

    “楠楠,别说了,快吃饭吧,对了,那个胖婶家怎么样了?”刘氏慌忙将话题岔开,她不想看着这两个孩子吵架。

    “娘,听说他们一家人都死了,被杀死了,里正伯伯都去了。”冯喜北插话道。

    刘氏听了吓得脸色惨白,“天哪,这得有多大的仇,全家都杀了?”

    “他们该死!尤其是那个死胖子。”小碗听了咬牙切齿道。

    冯喜楠听了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许久没有再说话,她心里笃定这胖婶子一家被灭门和面前这个不起眼的乞丐离不了干系。

    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行!管她什么来历,这个人绝对不能留下!

    她一定要把她赶走!

    吃完饭,小碗放下碗就要回柴房去。

    “那个柴房刚刚可是有什么动静么?”冯喜楠忽然问道。

    “动静?没!没有!”小碗怔了一下,很是一脸诧异的回答道。

    “没有最好,要是知道有什么猫腻,你立刻滚出去。”冯喜楠厉声道。

    小碗立刻虚弱的捂着胸口,“好……好难受……不行了,我得去躺会了。”

    说着挪到了柴房门口,走进去立刻将房门关上了。

    昏暗的柴房内,她睡觉的柴草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包袱。

    柴房顶上破了一个小洞,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洞被堵上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要你多事!要你们多事!”小碗抬脚用力将包袱踩了几脚,从里面露出了一床干净的被褥。

    “多事!多事!”小碗看着被褥没好气捡起来撕扯着。

    她知道,这都是她的亲哥哥赫然做的好事。

    一定是她父皇让他出来找自己的,可是找她也不会回去的,找不到药引子,她死也不会回去。

    因为眼看着母亲病死在自己面前,还不如让自己去死。

    这个世界母亲是她最亲最亲的人,只有能有法子救了母亲的名,哪怕刀山火海她都可以去。

    她知道哥哥一定看到她睡在了冰冷的柴房,心疼她,所以给她找来了被子。

    可是她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