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一发现身上的灵气越来越少。

    就连挡住鬼瓷菩萨手指的断刑剑都渐渐失去光泽。

    “该死,难道就已经是极限了吗?”

    他望着不可一世的骨瓷菩萨咬牙切齿。

    苦修十年,本想出山斩妖除魔成就一番伟业。本以为第一个任务是小试牛刀,不曾想居然遇到这么强大的鬼修。

    骨瓷菩萨缭绕着鬼火的指头一寸寸按下,越发难以抵挡,眼见就要将他连人带剑一起碾碎。

    “终究还是…做不到么?!”

    王守一脸色惨白,喷出口血来。

    就在这时。

    轰!空中响起一声雷鸣。

    整个天地白了一瞬,有雷霆落下劈在骨瓷菩萨身上。

    “啊啊啊——!”

    骨瓷菩萨疼得发出鬼嚎,按在剑上的力道也减轻了一瞬。

    可王守一已经无力再战,断刑剑歪倒在一边,眼前天旋地转。

    他的身体向后倒去,突然感觉身体被人从后面拖起。余光瞥见是之前‘逃离’战场的斩妖师们。

    “咳咳……你们不是走了么……”

    没想到生命最后一刻还能被人救起,王守一不禁热泪盈眶。

    不抛弃,不放弃。

    这就是人族啊!

    壮哉,我大人族!

    “其实是准备走了的,但他不愿意。”林晨对前面那手持雷符的身影努了努嘴。

    王守一转头,看到那名之前缩在所有人身后却帅得掉渣的男人此刻已经走到所有人的最前面。

    他的肩膀不那么宽阔,

    但月光下投出的影子却遮住了所有人。

    “这……这个男人……”王守一声音有些颤抖,颤抖的手指指向陈怀安:“他、他的裤子要掉了……”

    说完就晕了过去。

    向小园:“……”

    赵英/林晨:“……”

    “咳咳。”陈怀安举着雷符的手微微一顿,赶紧伸手把裤子往上提了提。

    之前那皮带扯断了,他周身灵气爆发的时候难免会把裤子鼓起来,还真有点要掉的感觉。

    “刚刚那雷可是你激发的?”头顶被雷火炸得一片焦黑的骨瓷菩萨恶狠狠瞅着陈怀安,狞笑一声:“小辈,你这雷火之中正气很足,但还缺了些火候……老身这窑火专吞正气,倒正好借你恢复些实力!”

    她那白瓷手臂上鬼火缭绕,依稀可在其中看见明德年间那些少女一个个投身窑火的画面。

    正是这些少女血祭才造就了骨瓷菩萨诡异的法身,以鬼体修佛气,修成个不魔不佛的怪物。

    “老家伙,有点本事啊,竟能以鬼身修佛气?”陈怀安只觉离谱。

    这岂不是说明这瓷母执行血祭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在普度众生?

    那得是多扭曲的心态……

    他却是不知骨瓷菩萨诞生的时候正逢大旱,旱灾中民不聊生,甚至发生人类互食的情况,与其看着这些人在痛苦中自相残杀,不如干脆血祭。

    她还真觉得自己在做好事。

    尤其是是那些血祭的少女。

    不仅是帮那官员“复活”儿子的筹码,这些少女的家人也从她手上换到了活下去的粮食,稍微紧巴一点让家里传宗接代的儿子活下去没什么问题。

    可以说这些血祭都是‘自愿’的。

    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交易!

    骨瓷菩萨不语,只是一掌朝陈怀安拍来。

    合十的双掌骤然分离。

    右掌五指舒张时还是常人尺寸,眨眼间便化作山岳倾塌之势,掌心布满血色经文,所过之处空气凝滞,伴着鬼哭魔啸之声。

    之前她不是陈怀安的对手。

    但现在不同,她的力量恢复了一些早就已在陈怀安之上,甚至,只要‘吃了’陈怀安和王守一,她坏掉的根基很快就能复原。

    这,都是机缘!

    王守一是西昆仑的弟子不错。

    但只是灵气复苏初期加入西昆仑的‘外门’,根本不是核心。杀了就杀了,又岂会怪罪到她身上?本就是棋子而已。

    “啧~”

    陈怀安抬头望着那擎天巨掌叹了口气。

    “让这些剑阁弟子制符还是太勉强了。”他抖了抖指尖皱巴巴的雷火符,上面的笔记乱七八糟,符咒文歪歪扭扭,显然这些弟子画符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这般如何能炼制出高品质的符箓?

    几十张符里没有一个中品。

    全是凡品。

    骨瓷菩萨见陈怀安收起符箓还以为他是黔驴技穷。

    “怎得?没招了?那就去死!”

    轰——!

    巨掌猛得下压,天崩地裂。

    “没招儿?nonono~”

    陈怀安摇了摇头,反手掏出藏剑峰亲传大弟子甄鹤的藏剑丸往空中一抛。

    这可是被誉为剑阁第一苟道,甚至被游戏标注为老阴比的存在,他的藏剑丸到底是什么威力?

    “哥们儿,靠你了。”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陈怀安缓缓转身双插兜从容背对巨掌一步步走向赵英等人。

    “就让我看看…你这人到底有多老阴比吧!”

    呛——!

    剑丸爆开。

    一道剑气斜着飞出,连着巨掌和骨瓷菩萨一并贯穿。

    云海倒卷。

    天幕裂开一道青白豁口,拨云见月。

    陈怀安走在月光里,听着后面石像崩解的轰鸣嘴角微勾。

    “好剑!好贱!!”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