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若,我很想你,元昌城的天已经渐渐冷了,这个冬天,我该一个人过么?”
恶心。
玉凝若恼怒地皱眉,一伸手将这信纸揉吧揉吧,丢到了屋子的角落里,然后跳上床,被子一蒙,睡觉!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人翻了个身。
一个时辰后,床上的人再翻了个身。
两个时辰后,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一晚上没有安眠的女子忿忿地从床上坐起来,望着房间的角落发呆。
那个曾经在心底里熨烫过无数遍的名字,那些曾经打算珍藏一辈子的回忆,这一晚,始终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翻腾。
只因为他那熟悉的笔墨熟悉的语气,还有字里行间化不开的情意。
缓缓走下床去,她在角落里蹲下身来,伸出手。
恰此时,黎明的第一缕光从窗外透进来,照亮了她伸出的五指,还有滴落在手背上的一地莹润,像是歌唱黎明的乐章。
……
早饭照例是在雅间里吃的,易云枫和琴湛还是很沉默地用手中的筷子比拼腕力、眼力、反应能力,一群手下默默地啃馒头喝粥,不时地把目光从这两人身上移到玉凝若身上,再从玉凝若身上移到这两人身上,总觉得气氛很不对。
还有,玉凝若姑娘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一群人各怀心思地吃了早饭,然后重新整理行装上路。
照旧是玉凝若、琴湛和易云枫同乘一辆,后面诸人沿途保护;照旧是每日一次准点准时准人数的刺杀行动,黑衣蒙面一般无二;照旧是星宿等人大杀四方,易云枫趴在窗口笑语指点,琴湛瞅准时机以各种姿势把玉凝若扑在身下。
每次玉凝若都以为琴湛要占她便宜,偏偏每次琴湛都是一副冷冷酷酷的面孔,连眸色都是淡的,她只好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再饥渴,也不至于觊觎他主子的女人。
啊呸!
玉凝若忍不住又鄙视了自己一番——什么他主子的女人,她不是!才不是!
如是慢悠悠地游山玩水赏暗杀,原本三日就可以到的行程,竟然生生拖了七日,到第七日的时候,连前来暗杀的刺都不甚有激情了,挥刀的动作麻木起来,连神情都是敷衍了事的。
像是准备好了赴死。
玉凝若有理由怀疑,易云枫这个人就是故意拖慢行程,故意惹来这一批杀手,有效削弱敌人的有生力量。
他知道这批杀手是谁派来的?
七日后,王都的城门终于遥遥在望。
背后跟踪的刺相拥而泣:“啊啊啊,国师大人终于回城了啊……终于不用我们跟踪暗杀了啊……这条命总算是捡回来了啊……”
马车内,玉凝若暗地里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心道这几日每天被琴湛扑倒拉起再扑倒,这手臂似乎都酸痛了些许。
易云枫挽着笑容,回眸,看向他们二人:“待入了这城,你们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玉凝若浅笑回答:“去你妈的。”
“……”
城门外,易云枫的头一辆马车压根儿没有停留,在守卫敬畏的眼神中,如一片云一般飘进了城门之内。
但是后面的马车却没有这个待遇,只好挨个儿停下,接受守军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