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您躺好了,别乱动。”李青龙小心翼翼地将老汉背回家,轻轻安置在卧室的床上。
既然镇卫生院的大夫都那么忙碌,他只好自己来帮忙了。这关键时刻,救人如救火,其他事情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他家中住着三个人,两间卧室。
较大的那间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和一个老式的柜子。
柜子上、墙角堆放了许多书。墙上贴满了奖状,都署名王琼玉。
另一间屋子小一些,却摆放着两张床。老汉说想睡这间屋,显得格外温馨。
安顿好老汉后,李青龙问道:“您家里的锅放哪儿啊?”
“锅就在碗柜里……”老汉费力地指了指外面。
老汉脸色苍白,不停地喊头疼。
李青龙给他把了脉。
自从得到了山河图之后,李青龙仿佛瞬间掌握了一套医术。只需触摸到脉搏,脑海中便会自动浮现出病症信息。
“哎呀,您的血管有些堵塞,要多注意啊,大爷。”李青龙关切地说,“回头还得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才行。”
“去什么医院啊,医生们都忙得团团转。”老汉苦笑道,“小伙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不气,应该做的。”李青龙笑着回应。
弄清楚病情后,李青龙对症下药。
于是他走到外面,心念一动,便进入了山河图的世界。
“艾草,艾草……”李青龙喃喃自语。
根据他知道的秘方,艾草可以搓成丸子用来熏蒸,对老汉的身体颇有帮助。
记得上次进去时,山河图里就有许多艾草,那种独特的香味令人难忘。
进入图中,他开始仔细寻找。
一天没来这里,他猛然发现景色已然大变。原本绿意盎然的青山绿水如今变成了金黄色调。
空气中弥漫着果实的香甜味,小鸟们叽叽喳喳地唱着歌。偶尔还能看到几只小兔子从树下跳出来,好奇地望着他这个外来者。
“哇!这是丰收的景象嘛!”李青龙兴奋不已,“原来山河图内部也有四季变换,我还以为像一幅画似的永远不变呢。”
正当李青龙寻找艾草时,一辆末班公交停在一个破旧的小站台前。车门打开,一位风尘仆仆的女孩提着包跳了下来。
女孩大概十八九岁,身材高挑,个头超过一米七,身形苗条。她戴着红帽子,两根麻花辫从背后垂下,随着走动摇曳。
身穿白色T恤,浅蓝色牛仔裤已经有些旧了,褪色了不少。
脚踏一双白色的回力鞋,这在同龄女孩中很少见。
她皮肤偏黑但光滑细腻。尽管穿着宽松的衣服,依然难掩其优美的曲线。
她背着一只装得满满的登山包,下了车便往家里赶。此时,李青龙刚刚找到所需的艾草。
他拿着新鲜艾叶,按照方子里的方法捣碎汁液,然后捏成了球。
帮老汉熏完之后还要煎水喝,这样才算治疗完成。
刚才找到的是做饭用的大锅,太大不合适。现在李青龙在家里翻找适合煎药的小锅。老汉说过那东西放在厨柜最里边。
正专心找东西的李青龙没有注意到,院门被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姑娘推开——正是刚下车的那个女孩。
这姑娘一脸兴奋地回家,手里还多了一块猪肉和一包零食。特意去超市买了这些东西,因为家里平时难得吃到肉,弟弟正在长身体;爷爷又喜欢吃点心,雪饼这种平日里可吃不上。
好不容易从学校请假回家看家人,没想到进门的好心情被一个陌生男子打破了。
盯着那背影,王琼玉气愤填胸。悄摸儿拿起门后竖着的木棍,扔下背包和食物,冲向那个不速之。
当靠近对方时,王琼玉忽然大喊:“抓贼!”同时举着木棍重重砸下。
砰!
李青龙听见身后一声尖锐的叫喊,紧接着感觉脑袋后面一阵风。来不及转身,就感到什么东西砸在头上。
天旋地转,眼前金星直冒,李青龙忍不住大叫了一声,迅速转过来抓住那木棍往后拽。
这一拉,手持木棍的人直接朝他怀里撞来。第一次进山河图时学到的除了医药知识,还有一些基础武艺。
此刻,他条件反射般使出招数,向攻击者胸口探去。
噗~
入手柔软,能感觉到心脏规律跳动。
李青龙愣住了,无视脑后的疼痛,定睛细瞧,顿时满脸尴尬。面前这位竟然是个姑娘。
这位小姑娘瘦瘦的,肤色虽然深但健康。她看起来十分生气,胸口起伏不定,低头瞪着李青龙的手。
两个人都傻眼了几秒钟后,李青龙赶紧收回手,结巴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流氓!”王琼玉怒吼一声,重新夺回木棍再次打下。
“哎呀~”李青龙惨叫起来。
“谁呀?怎么了青龙?”房间里传来老汉虚弱的声音。
不到一分钟,三人齐齐聚在床边。头顶和后脑勺都鼓起两个包的李青龙给老汉递上一碗热乎乎的艾草汤。
“把这个喝了,王爷爷,喝完你会舒服些。”
他说道,随即瞥了一眼旁边的女孩,语气里带了几分酸涩,“有些人也不用特意感谢我,只要别骂我就谢天谢地了。”
刚被艾草熏过一番的王老汉感觉舒服了很多,因此对李青龙充满了信任。
这份信任的一大原因是——李青龙从不向他们要钱。
“小玉啊,还不赶紧谢谢青龙?
人家心地好,才把你爷爷从垃圾堆里救出来呢。”
王老汉有些责备地朝孙女说道,语气却依旧温柔。
王琼玉内心十分郁闷,虽然道理上自己应该道歉,可是李青龙之前做了什么呀?
那是她的……偏偏这话还不能跟爷爷讲,否则非得把爷爷给气得犯心脏病不可!
在无可奈何之下,王琼玉只能违心地对李青龙勉强说了一句:“谢谢你,真的很抱歉!”
看到她这样的表现,李青龙感到很满意,轻轻摆手回应道:“没关系,其实我也欠你一个对不起。”后半句话,则是出自真心的道歉。毕竟刚才虽然出于自我保护而回击,但他还是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在任何女孩看来,这确实算不上是礼貌行为。
“我们家玉儿现在在东川市学医呢,将来一定有出息。”说起自己的孙女,王老汉满脸自豪,仿佛连皱纹都洋溢着骄傲。
听后,李青龙不禁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女孩,能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还能如此优秀的孩子真是少之又少。
以前聊天时,李青龙得知他们家里只有祖孙三代相依为命。靠着收集破烂养活两个孩子长大,生活不易。
正当几人交谈之时,院子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响起了一阵略带沙哑却兴奋的声音:“爷爷!我回来了!姐也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