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夫人连上了半个月的花艺课,不光插花水平大幅度提高,心情也加倍快乐。
每天回家都捧着一束漂亮的鲜花,哼着小曲。
这天花艺课还没结束,邵慕温来了。
“咦,你怎么过来了?”
邵慕温随手关上门,淡淡微笑:“今天下班早,爸让我回家吃饭,顺道接您回家。”
邵夫人扭头对虞晚乔介绍:“小乔,这是我大儿子,邵慕温。”
虞晚乔穿着花艺服,上课的时候头发是扎起来的,简单一个低马尾,她脖颈修长,身材纤细,坐在那里说不出的优雅娴静。
“你好。”她冲邵慕温微微点头,态度和第一次碰面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邵慕温却没有假装和她不认识,“虞小姐好。”
他对邵夫人说:“我们之前在饭局上见过。”
“哦?”
邵夫人听到这里,敏锐地察觉到一丝猫腻,目光在邵慕温和虞晚乔之间逡巡。
她来上这个花艺课是邵慕温提议的,甚至地方都是邵慕温帮她找的。
邵夫人还感慨着儿子找的这个地方是真好,离家不算远,环境也舒适,最关键的是花艺老师年轻又漂亮,说话跟唱歌似的好听。
……原来俩人早就认识啊。
“可以订束花吗?”邵慕温在花店背着手来回看着,像个溜街的老大爷。
虞晚乔站起来,“可以。你想要什么样的,送长辈、朋友还是女朋友?”
后面“女朋友”三个字,虞晚乔的声音并没有特殊变化,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邵慕温回头深深看她一眼。
“送师母。”
邵慕温看着虞晚乔,“你头像,那样的花束就很好。”
虞晚乔和他对视,面容恬静。
“好,挺合适的。”
虞晚乔走到收款台拿出本子做记录,“什么时间要?”
邵慕温:“后天下午,大概这个时候,我亲自过来取。”
“好的。”
虞晚乔在本子上记好时间和姓氏,邵慕温看着她写下“邵先生”这三个字,只觉得心尖发颤。
半晌挪不开视线。
“邵先生,这里留一下您的联系方式。”虞晚乔将本子递给他。
邵慕温接过笔,在旁边写下一串号码,头也不抬地夸道:“你的字很漂亮,练过颜体吗?”
虞晚乔:“对。”
两个人一来一回的交流,邵夫人假装在插花,实则心思早就飞了出去。
啧啧,啥时候见大儿子和女孩子搭过讪,交流得还挺自然。
真是出息喽。
邵慕温扫码付了款,虞晚乔帮邵夫人把花束做了收尾,还给邵夫人与花束拍了合影留念。
上了车,邵夫人就兴冲冲地问邵慕温:“什么情况?”
邵慕温看着邵夫人一脸兴奋的样子,只是笑了笑,发动起车子。
虞晚乔今天就邵夫人一个人。
结束课程后,她把花店打扫了一下,等接班的员工到了之后嘱咐了几句,就下了班。
她刚回国不久,这家花艺店是妈妈送给她的礼物,但花艺只是她的一个爱好,虞晚乔的本职工作是文学翻译。
开车进了大院,回到虞宅。
“小姐回来了。”佣人们纷纷跟虞晚乔打招呼,虞晚乔含笑点头。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家里人都不在。
虞晚乔习以为常,自己吃完饭,牵着狗出去散步消食,就回房间开始了晚上的翻译工作。
她喜欢把翻译的工作放到晚上,书房里开一盏灯,面前摆着两台电脑,一边放着原文,一边是她的译稿,让自己进入到原作者的思想世界里。
翻译完几页,已是晚上10点,虞晚乔起来活动了一下,稿子保存好,就将电脑合上了。
下楼,果然家里人都坐在了厅,看书的看书,看新闻的看新闻。
他们家的人生活作息一向规律,每晚10点到10点半,是家里的夜聊时间。
这个习惯是虞晚乔爷爷在世的时候就保留下来的,被虞晚乔父母贯彻到底,几乎每天如此,雷打不动。
即便孩子们不在家里,虞部和虞夫人也会有一段夜聊时光,他们感情一向很好。
“听说老司给你安排了一场相亲?”
虞部长一向以幽默犀利的风格在国际会议上与记者们唇枪舌战,在家他也不是严父,和子女交流起来更像是朋友。
虞晚乔也像寻常人家的女儿一样,盘着腿闲适地坐在沙发上吃水果。
“嗯,安排了一场。”
虞朝鸣好奇地问:“谁啊?”
虞晚乔咽下一个橘瓣,“邵氏集团的长子,邵慕温。”
“哦?”
三人齐齐抬头。
虞部微微皱眉,“邵家的老大?现在在哪个单位?”
虞晚乔:“城建局。”
“怎么调到那去了?”
虞夫人也有些纳闷,“我之前怎么听说人在公、安厅工作呢?“
虞部没有说话,虞夫人也识趣地没有追问。
虞朝鸣不关注这些,只凑近虞晚乔,碰了碰他姐:“人怎么样,帅吗?公、安厅选人标准贼高。”
虞晚乔道:“挺好的,不丑。”
一句话,又引来三脸惊讶。
虞夫人睁大眼睛看着宝贝女儿,她家晚乔从小性子沉静,喜怒不形于色,天大的事都不见太多变化,夸人更是信手拈来。
但这句“挺好”,评价可不低。
“这是,看上了?”虞夫人问。
“可以处处看。”
虞晚乔将橘子皮扔进垃圾桶,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满脸淡定,端起牛奶杯。
“这段时间温女士一直在我的花店里上花艺课,挺喜欢我的。她人很好,性格直率心地善良,上课的时候也非常认真。”
对邵夫人,虞晚乔明显说得更多些。
“温时言,那可是个奇女子。”
虞夫人提起温时言也止不住的笑,“年轻那会儿她就风风火火的,跟个混世魔王似的。后来辞职,跟她丈夫下海创业,吃了多少苦呦,依旧乐呵呵的。”
邵董事长是草根出身,当年多少人不看好他和温时言的婚姻,说他攀高枝、凤凰男,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温时言却是赌赢了,丈夫出身虽低,志气却不弱,人品也是一等一的出挑。
温老爷子走后,温家势不如前,邵董事长也没落井下石,反而托了温家一把,那胸襟气度,绝非凡人。
“虎父无犬子,邵家的三个儿子,除了老二风评一般,老大与老三都是人中龙凤。”
虞夫人说:“尤其是邵家老三,出了名的天才少年,喻院士的关门弟子,前途不可限量。”
说了半天,虞部都没接茬。
虞夫人忍不住拍了他一下,“你说句话。”
虞部则罕见地露出严肃模样,对虞晚乔道:“乔儿,你可得想好。婚姻大事,不是闹着玩的。”
虞晚乔握着牛奶杯,还是那句话:“先处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