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眼含泪水的给姜宛宁包扎好伤口。
姜宛宁给宋小公子把了脉,“目前还不能除针。”她看向屋内的众人,“宋老,老夫人还有少夫人,宋小公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接下来即便是有情况也不会危及性命。”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们四人守着就好。”
胡娉婷不敢相信的看着姜宛宁,出声确认,“我的孩子他,他真的没事了吗?他,他不会……不会死了?”
姜宛宁点头:“恩,不会死了。”
崔彬在一旁开心的应喝,“少夫人放心吧,小公子这条命算是被姜六小姐从鬼门关前救回来了。”
听到这话胡娉婷顿时喜极而泣,对着姜宛宁就要跪下。
姜宛宁快一步扶住胡娉婷,“少夫人,万万不可。”
胡娉婷扶着姜宛宁的手臂,真心道,“谢谢,真的,谢谢你。”
姜宛宁扯了扯嘴角摇头,“少夫人不用气,你给小公子输了那么多血,回去休息会吧。等休息好了,再来看小公子。”
胡娉婷立即低头看向姜宛宁手腕处,包扎着伤口处的纱布上还有血渗出的血迹:“姜六小姐,其实我还可以的。”
姜宛宁摇头,“你不可以了,少夫人,你若再流刚才我流的那么多血,就危及性命了。”
胡娉婷立即道,“我不在乎的,我愿意用我这条命换我孩子的命。”
“我在乎。”姜宛宁声音平静:“若只是一命换一命,从一开始我就不会开始。”
一旁的英国公老夫人感激又不忍的看着姜宛宁,“其实我们都在,刚才你说一声,可以让潜儿输血给孩子的。”
英国公老夫人这会是真心心疼姜宛宁,她没想到姜宛宁居然会为了毫无关系的人做到这一步。
宋潜应声说,“是啊,而且姜六小姐先前不是说亲人之血才可以换吗?你刚才输血给孩子,孩子没事吧?”
宋潜话音刚落,立即得到了英国公、英国公老夫人、宋大爷以及胡娉婷几人的眼神指责。
宋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就是突然想起夜里姜六小姐说的话,多问一嘴,没其他意思。”
姜宛宁不在意的解释道,“换法之法确实只能由有血亲的亲人供血,但师父说过也只能由一位供给。当供血人的血不够时,第二个供给人不管是不是有血亲的亲人,都会有不和跟排斥的危险。”
“刚才小公子情况紧急,慢一刻都有生命危险,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在药王谷时被师父喂着吃了数不清的稀罕补药,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她的血,虽没有解毒之效,却也能算是一种补药。
最重要的是,她的血能供任何人所用。
前世姜暖暖之所以用她做药人也是因为这个,她用半条命救了姜沐昊,姜沐昊却将自己无意间透露出的秘密转告了姜暖暖!
姜宛宁双手紧握,这一世,她会好好守好这个秘密。
胡娉婷见姜宛宁面色不好,以为她是因为宋潜生气,“姜六小姐,我代我夫君向你道歉,你别生气,你的大恩大德我……”
胡娉婷话还未说完,眼前一黑,倒向姜宛宁。
“夫人。”宋潜心惊的走过来跟姜宛宁一同扶住了胡娉婷的身子。
姜宛宁看向宋潜道,“少夫人一夜未睡加上失血过多,要好好休息才行。宋大公子先带少夫人去休息吧。”
英国公老夫人也立即道,“潜儿,你快带娉婷去休息。”
“好。”宋潜拦腰抱起胡娉婷走了出去。
姜宛宁看向英国公几人,“宋老、老夫人,你们也去休息吧,有情况我会让人去通知你们的。”
英国公看向英国公老夫人,“夫人,既然孩子已经没危险了,我们就去休息吧。你我要是累倒,府里就乱了。”
英国公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又担心的看向姜宛宁,“好孩子,你过会得了空,一定要休息。”
“老夫人放心吧,我会的。”
英国公几人走后,姜宛宁转头看向崔彬,“来吧,我们除针。”
崔彬看了看姜宛宁的手腕处,不忍道,“要不你先休息会再除?”
虽然宋小公子的性命已经保住了,但除针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任何一根针的去除都有可能会再次引起吐血之状。
姜宛宁摇头,“有些穴封的久了,对小公子的身体就有损伤。这一身的针,全除了也要好一会儿呢。”
听姜宛宁这么说,崔彬也不再劝了:“那我继续观查小公子的脉搏。”
姜宛宁点头,“我们一点点的来,有些针不一定就能除。”
两人说好后便开始尝试着给宋小公子的除针,一旁的府医看着姜宛宁一点点的移动着小公子身上的针,动作极致小心,有些针刚抽出一些,脉博有异,她又小心的放下。
整个过程漫长而折磨,但她的脸上却没半点不耐烦。
这一刻,府医终于明白了二十年前刚学医时,师父教的那句话的意义,医者父母心。
这个姜六小姐虽只有十七岁,却是他这么多年见过的,能真正称得上医者的人。
府医心中佩服也开心,晚辈中有这样的人,真是他们医家之幸。
一个时辰后
雪月用帕子擦去姜宛宁额头上的汗水,“小姐,要不要休息会?”
姜宛宁摇头,“不用。”
崔彬担心的看向姜宛宁,“这根针已经试过三次了,只要移出一点脉搏就不稳定,要不再等等吧。”
“不行。”姜宛宁跟府医异口同声。
姜宛宁看向府医,府医道,“百会穴本就是死穴,刚才这一针是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但若是再不除针,小公子就算是活下来,以后怕也只能躺床上了。”
姜宛宁问府医,“请问您可有办法。”
府医回说,“其实可以试试,直接除。”
“直接除?”崔彬着急道,“可是只要拔一些,脉搏就不对了。”
府医道,“姜六小姐,我们大夫也讲究尽人事、听天命,这针既不得不除,那就除。我们能做的已经全做了,接下来就靠小公子自己了。”
“我们做大夫的也要相信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