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换一家酒楼？”傲月问道，手啪嗒一声展出一沓子银票来，都是从刚才的皇甫宸身上拿的。
她们长公主府富可敌国，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凌霜说了，要勤俭持家。
凤昭月摇摇头，“本宫在这儿等人。”
傲月收起银票，没问等谁，殿下做事自有考量。
她走到窗口，突然目光顿住，“殿下，你看。”
身边传来冷冽的梅香，傲月默默深吸一口，转头就能看见凤昭月白皙的侧脸。
殿下好美！
自己婢女心中所想凤昭月不知，她顺着傲月的目光而落，就见一道狼狈的身影拖着一张残腿艰难的移动着。
他身后一群乞丐拎着棍子气势汹汹的将此人撵到了角落里，随即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那人身上的衣服也被扒走。
待这群乞丐散尽，那人已经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怀里死死护着半块饼。
只见他抬起头，目光阴沉的看向那群乞丐，随即咬了一口怀里的饼，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
凤昭月静静的看着那张十分熟悉的脸，曾经那张脸一呼百应，如今却被乞丐欺负至此。
突然。
那人似有所感般抬起头，和凤昭月对视一眼，眼中顿时迸发出强烈的狠毒恨意。
“贱人！贱人！”
凤瑾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凤昭月，曾经他也是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如今却在这里苟延残喘，仰视这个贱人。
他本想移开目光，又想到自己如今模样都是被凤昭月害的，心中恨意喷发，忍不住骂了起来。
他早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如今已经和市井无赖没什么区别。
什么难听骂什么，怎么恶心怎么骂。
有本事凤昭月就杀了他。
“殿下，奴婢去教训教训他！”傲月眼里闪过杀意。
凤昭月拦着她，摇了摇头，关上了窗户。
“成王败寇罢了，他除了骂本宫，还能做什么？父皇只是将他贬为庶人，就是要留着他的命，本宫若在为难，倒显得本宫小心眼了。”
傲月皱眉，听着外面的骂声，郁闷道“那就让他这么骂下去？”
凤昭月轻笑一声，“无妨，自有人收拾他。”
果然，不出半柱香的时候，酒楼里走出几个大汉，指着凤瑾骂道“死乞丐，骂什么呢！耽误我们做生意了！”
“把他扔走！”
凤瑾瞪眼，“你们知道本殿是谁吗？！敢这么和本殿说话，滚开！”
“还敢骂人？！”
其中一个壮汉撸着袖子，凤瑾在他手里就是小鸡崽子，一拎就走了，被拖到巷子里，很快巷子里就响起惨叫声。
傲月心满意足的收回视线。
很快，紧闭的房门响起脚步声，凤昭月微微勾唇。
“本宫等的人，来了。”
皇甫凌歌原本在鸿胪寺和颜湛等人唇枪舌剑，突然得知皇甫宸见了凤昭月之后被送去了东厂，顿时眼前一黑。
连谈判都顾不得了，急匆匆带人来了皇甫宸失踪的酒楼，她看着紧闭的包厢门，深吸一口气。
“敲。”
侍女刚刚抬起手，还未落到门上，门吱呀一声开了。
傲月清秀的脸露了出来。
“皇甫公主，我家殿下等你多时了，请进。”
皇甫凌歌捏了捏手里的帕子，面无表情的踏进门内，只见房间里主位上坐着一个少女，手执团扇，遮住半张脸，露出的眉眼清冷无比。
朱红色凤尾罗裙，裙摆勾勒着只有皇后才能用的凤凰，一身上位者的气势宣泄而出，仅仅是坐着，就让皇甫凌歌生出一丝不舒服来。
“长公主知道本公主要来，神机妙算。”
皇甫凌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的那抹虚来，让人搬了把椅子进来，径直坐了上去。
这屋子都被凤昭月气势所染，她不管坐在哪里都矮了对方一头，唯有让人拿了椅子放到其他位置上，这才稍稍在气势上抗衡了一下。
不愧是斗败了两位皇子的长公主，让皇甫宸勾引她真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皇甫宸那个吃货哪里能拿捏的了凤昭月。
凤昭月放下扇子，在皇甫凌歌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着对方，据说西齐皇室只留下两人，皇甫宸和皇甫凌歌。
皇甫宸封王，绝了一部分想站队皇甫宸的臣子的心，而皇甫凌歌就更厉害些，以女子之身活在皇甫世仁的压迫下，甚至闯出了一些名堂。
最初靠着林家庇护活下来的人，现在已经能够靠自己在皇甫世仁手底下培养势力，在皇甫世仁察觉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让皇甫世仁也不能轻易在对她下手。
她甚至可以庇护皇甫宸。
这样的女子来北凉绝对不仅仅是来要回皇甫舟那么简单。
这也是凤昭月在这里等她的原因。
“赤羽公主不是也想见本宫吗，本宫给了公主这个机会。”
“皇甫宸呢？”皇甫凌歌不想被凤昭月牵着鼻子走。
凤昭月淡淡道“他要入赘公主府，本宫让人给他做些准备。”
“什么准备？”
皇甫凌歌拧眉，心里浮现出凤昭月如今驸马的身份，莫非……
一瞬间，皇甫凌歌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她心知凤昭月不会真的把皇甫宸变成太监，但这种侮辱也让她无法忍受。
“长公主若是生气，本公主愿意替他给长公主赔礼道歉。”皇甫凌歌头低的很快。
活了这么多年，她最不看重的就是尊严。
只要活下去，她什么都能放弃。
凤昭月诧异的看着皇甫凌歌，不过随即想到他们姐弟俩的成长环境，便稍稍释然了。
“道歉就不必了，他戏耍了本宫，本宫只是还回来，现在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皇甫凌歌微微眯眼，“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事吧。”
凤昭月似笑非笑的看着皇甫凌歌，“赤羽公主这个时候就不要装傻了，你们来北凉，是为了找你们失踪了二十年的小皇帝吧。”
皇甫凌歌瞳孔骤然一缩，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脸皮抖了抖。
“本公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来只是为了接皇甫舟。”
西齐小皇帝在北凉一事是机密，她确实想利用凤昭月找人，但也不能让人知道，尤其这个人还是北凉皇室中人。
万一对皇兄不利……
她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