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琰刚才说是“为了一个女孩子的清白”,才和廖婷婷订婚,难道是她?
祝琰认识的女孩子很有限,能够谈到“清白”这个问题的,就剩下一个温瑾了。
可她有什么清白问题被廖婷婷拿捏?
但祝琰的做法,还是让她觉得很感动。
“对不起,张院长,我不能说。”祝琰说到。
“无所谓。不过,我这次去京市,看到夏铭的妹妹跟你挺般配,她的层次可比廖婷婷强多了。有个人让我给你推荐她。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张世民对祝琰说到。
“对不起,院长,我可能要辜负您的一片心意了,我心里有人了,她在我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移除不了,我觉得,我这辈子大概不会看上别的什么人了。”祝琰说到,“是谁让您给我介绍的?”
张世民口气有些不自然,却故作镇定,“哦,没谁,一个大姐。”
祝琰说到,“那我先走了,院长。”
说完,他转身,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刚才温瑾听到他的话,心又突然揪了起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对祝琰的情绪又多了两种:感激和揪心~~
她和祝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她努力想忘掉他的时候,偏偏又生出这种枝节。
祝琰从张世民办公室走出来,看到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温瑾。
他的目光对上她的,温瑾想到刚才他那句“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可这棵参天大树,已经成为别人的了。
温瑾的目光躲都没处躲,只能低下头,她突然有些局促。
“你是来……”祝琰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跟温瑾说,但终究只哑着嗓子说了这三个字。
“来拿报告。”贺延洲冷眼说到。
估计如果不是他说话,这两个人都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个他了。
“对。”温瑾挽住贺延洲的胳膊。
“好,那我先去上班了。”说完,祝琰就离开了。
温瑾进办公室以前,本能地瞥了他的背影一眼。
他修长的背影走在走廊里,有些落寞。
贺延洲跟张世民打了招呼,张世民把报告给了贺延洲。
“恭喜啊,贺太太,几乎没有阿尔兹海默症的风险,你随了你爸的基因。”张世民笑着说到。
贺延洲看了一眼报告,问到,“下一代呢?”
温瑾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张世民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说,“这个不好说,可能会有隔代遗传或者隐形基因,到时候要查,不过贺总放心,我们的医学发展得很快,可能现在的问题,将来就不是问题了。”
拿了报告以后,温瑾上了车,她一边看报告上的数据,一边愧疚。
她觉得给贺家带去了阿尔兹海默的隐性基因,是她的错。
他完全可以选择别人的,他有条件,也有能力。
“你看得懂?”贺延洲一边开车,一边问温瑾。
医学报告如同天书,更何况是基因数据,一般人别说看了,都不知道纸张的正反。
“嗯。”温瑾随口应道。
“怎么学会看的?”他又问她。
温瑾愣怔了一下,看各种医学报告,是祝琰教给她的,当时她老去医学院,就算祝琰不教她,她也耳濡目染,一般的报告,她都看得懂,包括医生写的字,她也都看得懂。
“嗯……”温瑾不想在贺延洲面前提起祝琰,“这个还不容易么,小时候学过生物。”
贺延洲讥讽地笑了下,“那你学的生物可超纲得厉害。”
都超纲到博士水平了。
温瑾知道他在讽刺自己,不想继续聊“看得懂、看不懂”的话题,她郑重又诚心地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贺延洲问她。
“是我让你们家有了阿尔兹海默症的基因,我心理压力很大,不晓得公婆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温瑾歉疚又有点儿痛苦地说到,“毕竟你们家是这么大的豪门,如果你不选择我,或者现在放弃我,我没有任何意见。”
“放弃你?”贺延洲一边慢悠悠地开车,一边说到,“还是你想让我放弃?”
今天温瑾听到祝琰说话时,那微妙的表情,连带着心底被勾起来的情绪,一点儿都没有逃过贺延洲。
“是你主动放弃,毕竟阿尔兹海默症不是一种好病!即使没有病症,也会携带基因。”温瑾说到,“你如果主动放弃,我不会抱怨,但我绝对不会放弃你!”
“那就行了!”贺延洲很快地接话。
反而让温瑾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怕贺延洲会不依不饶地继续问,幸好他的手机响了。
温瑾这才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
电话是贺延洲在京市华鼎的秘书陶晚秋给他打的,主要传达了几个意思:第一,贺延洲好久没去华鼎,虽然一切运转良好,但是好多文件需要他签字,在桌子上摞了一摞;另外,有个业务,标的额大概五十几个亿,需要贺总亲自去瑞士考察,签合同;第三,华鼎下一季度的会议该开了,需要贺延洲回来主持。
哪件事儿都是需要贺延洲亲自出马的。
“你帮我订票。”贺延洲说到。
挂了电话以后,他恶狠狠地嘀咕了一句,“老贺家这些管账的~”
温瑾探头探脑地问,“是会计给你打电话吗?干什么?”
“CFO陶晚秋。让我回京市。”贺延洲说完,侧头看了温瑾一眼,想看清楚她的表情。
“回去?回多久?”温瑾的声音突然就变得雀跃起来,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雀跃。
“不知道,大概时间会很长。”贺延洲始终盯着她看。
温瑾唇角是想憋都憋不住的笑啊。
她每天哄他,揣摩他的心思,多少有点儿累。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大概就是形容她此刻的表情吧。
他回去,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不用整天管着她了?
“很开心?”贺延洲歪过头来,十分恼火地说到。
他觉得,温瑾的表情比贺家的几个跟瘟神似的会计更该杀!
“也……没有。”温瑾睁眼说瞎话。
“跟我回京市!”他说。
“不行,不行~~”温瑾慌忙摆着手说到,“京市那个天气我受不了,我过去脸上就起皮儿,我上次在那里待的时间短,都快过敏了,而且,马上就秋天了,换季,听说北方风沙很大,我过去肯定水土不服,生病,你那么忙,给你添麻烦不好。”
温瑾说话的口气很快,仿佛表达慢了,贺延洲就要让她过去一样。
贺延洲也没打算让温瑾去,他这次回去,行程很紧,而且,禹城这边也不能没有人。
他只是想试探一下温瑾的态度。
她的态度,果然——没让他失望。
一如既往的兴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