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微微点头,看方亭序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惊讶。

    按理说一般人在面对这种场景可不会如此,可没想到方亭序这个年轻老板下手如此狠辣,甚至连一点前奏都没有,上来就直接开大。

    是个狠人啊。

    等保镖走后,方亭序这才把噬人的目光投向曾宝树身上。

    饶是曾宝树自诩见过世面,也不免对当下的局面有些心颤。

    这家伙不会是个疯子吧?

    眼见方亭序又重新把烟灰缸捡起来走到自己面前反复比划,曾宝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今天可能真的踢到铁板了。

    普通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听话且厉害的随从?

    更重要的是。

    混迹社会多年的他再清楚不过,像方亭序这种二十郎当的毛头小伙子下手根本不知道轻重,也根本不管你是不是有背景后台,脑袋一热,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些年他可没少听某某大哥被年轻人捅死的消息。

    想到这。

    曾宝树的声音中不自觉带上几分颤抖。

    “兄……弟,千万不要冲动,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聊,你还年轻,千万不要走到犯罪的道路上!”

    其实他平时也没少干打断人手脚这种事,可那都是作为主导者在旁边看戏,像此时被当成砧板上的鱼肉还是第一次。

    既然是第一次,那就会紧张。

    “是谁打的人?”

    “是他!”

    曾宝树不假思索的指向旁边手下甲,手下甲见状满脸不可思议。

    这……这就把我给卖了?

    方亭序提着烟灰缸横移两步:“哪只手打的,把手伸出来,我让你把手伸出来!”

    下一秒,房间便开始回荡着烟灰缸猛砸的声音。

    直到手下甲打人的那只手血肉模糊,方亭序这才作罢,继而来到曾宝树面前,皮笑肉不笑道:“待会别紧张,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什么?

    还不等曾宝树想通,方亭序举起烟灰缸就开始重复刚才的动作,一下,两下,三下……

    曾宝树先是感觉到阵阵剧痛沿着神经传到大脑,掌控痛苦的神经在此刻像是吃了炫迈一样疯狂活跃,伴随着手骨断裂的声音,眼睁睁看着骨头开始扭曲成诡异的角度,鲜血从指尖流出,整个人几乎要昏死过去。

    帮忙按住曾宝树的两个保镖也不免有些蹙眉。

    太残暴了。

    这时候的曾宝树不由得大口大口深呼吸,脑袋传来晕乎乎的感觉,才明白,刚才方亭序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没……没有人。”

    “算上你的另一只手加上双脚,你还有三次机会,希望你能扛得。”

    方亭序认认真真的把曾宝树左手也抽出来,刚举起烟灰缸,就听曾宝树无能狂吼:“是江少!”

    “江少?”

    剧痛让曾宝树已经失去理智。

    去特么的保密,有种弄死我。

    “没错,是江家的江文毅少爷,我根本不敢得罪,有种你去找江少报仇啊,光欺负老子算什么本事?”

    曾宝树从来没想到过,在燕京道上也算颇有名气的他有朝一日也会被如此对待。

    “江文毅?仔细说说。”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江少吩咐我借高利贷给江启强,后来江启强还不上钱,所以我才找他的麻烦,没想到今天他把他妹妹,也就是你媳妇叫了过来,你媳妇不配合,所以我就让人打了他一巴掌,就是这么个事!”

    “你还挺横?”

    眼见方亭序再次举起烟灰缸,曾宝树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赶紧求饶:“兄弟,兄弟别打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再也不敢了,行吗?”

    “不好意思,我信奉的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像你这种人的保证根本毫无意义,一棍子打死才是王道!”方亭序淡然道:“江文毅是吧,电话多少,我给他打一个,给他包扎,别死在这。”

    “你……你要去找江少?”

    曾宝树看方亭序那满不在乎的模样,一颗心已经凉了半截,甚至被砸的血肉模糊的手都无所谓。

    既然这个年轻人脸色如常,那就说明人家根本不把江文毅放在眼里。

    完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曾宝树啊曾宝树,你非要接这件事干什么,找死跳楼啊,何必要受这份罪呢?

    保镖熟练包扎,方亭序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找到电话本,顺便还看到一沓合同,上面的金额和利息无一不显示,这伙人就是职业放高利贷的。

    “业务挺多啊,这可是证据。”

    从电话本上找到江文毅的电话打过去,定了个地点后,方亭序吩咐人带着曾宝树几人下楼。

    好在这次开了两个车,空间足够。

    头辆车内正在开车的保镖抽空忍不住问道:“方总,你是怎么知道这家伙是被人指使的?”

    “我当然不知道。”

    “那你刚才直接问……”

    “我只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想多揍这家伙一会而已,没想到还真有意外发现。”

    方亭序说的轻松,保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另一边。

    挂断电话的江文毅脸色有些难看,直愣愣的坐在沙发上,心里面开始慌了起来。

    “哥,出什么事了?”旁边的江文刚纳闷问道。

    “方亭序待会要找上门,曾宝树那个蠢货居然打了江启兰。”

    “什么?”江文刚失声:“好端端的打人家江启兰干什么?”

    “我上哪知道?”

    江文毅怒吼一声,陷入沉思。

    事情发展着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把江启强拉进来合作,就是想在公司经营不下去的时候让他来当替罪羊,尤其是方亭序绝不会见死不救,一定会管这个烂摊子,本来一切都进行的挺顺利,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曾宝树居然会出手打了江启兰。

    这还得了?

    要知道。

    在他们江家,江老爷子本来就对江启兰一家子人心存愧疚,更不要说江启兰还考上了燕京大学,丈夫方亭序还是国内最年轻的老板,身价千万,可谓是很受老爷子器重。

    此事一出必然会被深究到底,到时候他和江文刚干的那些事可瞒不过。

    江家的家规他们最清楚不过。

    恐怕……

    一想到老爷子铁面无私,大义灭亲的性格,江文毅就觉得手脚冰凉,整个人都头皮发麻。

    “哥,你快想个办法啊!”

    “给文月打电话,让她马上到这来,让她帮忙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