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间。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方亭序身上。
这番计算通俗易懂，就连从没炒过股的林剑都能听清楚，一时间心情也高高吊起。
这里面还有他们带来的资金啊。
方亭序打了个响指：“没错，我确定，下去开始操作吧。”
“是。”
萧嘉玲深深看了眼方亭序，转身出门开始操作。
在她看来，方亭序此举显然异常疯狂，到底是天才，还是疯子呢？
房间内的气氛很压抑。
细细看去，正在用冰块敷脸的霍东来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林剑也懒得计较刚才动手打人的事情，跟上亿的资金比起来，打几个古惑仔算个屁啊。
反观方亭序，还是那般镇定自若，甚至还有心思品茶。
“林哥，霍哥，还有翟东升，你们也过来尝尝，这茶确实不错。”
茶水入口，几人压根没品出味道。
谁还有心思品茶啊。
“亭序，这事一点会传到霍东卫耳朵里。”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不然的话，这个刚愎自用的家伙怎么可能下场？”方亭序笑的有点鸡贼：“霍哥，接下来我们可以准备收购霍东卫名下公司的股票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是什么表情。”
正如方亭序所预料，方亭序做空恒生指数的消息很快传到霍东卫耳中。
“这小子疯了吧，现如今恒生指数正持上涨态势，怎么可能下降呢？”霍东卫半躺在沙发上接受红姐按摩，冷笑：“我还以为这小子有什么高明之处，说到底不过是个没脑子的赌徒，白痴，老穆，你说呢？”
穆文石是霍东卫的专用股市经纪人，此刻正蹙眉盯着一楼中央的屏幕，恒生指数偶尔发生变化，虽然数值很低，但还是呈上升态势。
思绪再三开口。
“霍总，要我说这小子就是急病乱投医，前段时间他们亏了整整五百万，估计是输红眼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孤注一掷，这种人我见过太多。”
“下场呢？”
“死！”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让霍东卫畅怀大笑，哼哼着小曲抿了口红酒。
“难道就没一点下降可能吗？”红姐表情不如霍东卫开心，有些凝重。
为了能吞并霍东来，他们做太多努力，绝不能让霍东来有机会翻身。
“不可能！”穆文石斩钉截铁道：“从84年中鹰签署联合声明后，香江的政治前景开始稳定，股市，楼市在85年就开始节节上升，现在内地又不打仗，他们开始追求经济建设，还特地实行改革开放，经济局势一片大好，恒生指数不可能跌。”
“那也不一定。”
突然有人出声，引来众人关注。
穆文石脸色不快，自己明明已经把局势说的很通透，却有人来反对，这不是专门跟自己作对吗？
尤其看到发声之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奈何霍东卫在这，他也不好发脾气，只能阴阳怪气道。
“黄乐，你有什么高见？”
眼见众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黄乐鼓起勇气开口。
“众所周知，20世纪60年代，镁国经济持续稳定发展，通货膨胀率和失业率降低，在80年代，镁国股市已经历了50年的牛市，自82年起，股价更是持续上涨，交易量也在不停增加，这种发展速度很不健康，远远超过了实际经济的增长速度。”
“这些我们都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
被怼一句的黄乐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
“从1986年3月至1987年8月25日，道�9�9琼斯指数从1686点直接飙升到2722.42点，投机现象已经出现过热，大批买空卖空的操作层出不穷，请注意，就在上个月，镁国股价波动极为反常，从10月3日至9日的一周，道�9�9琼斯股票下跌了158.78点，跌幅达6%，我们不得不防啊。”
“你懂什么，这是技术性调整，无伤大雅。”
霍东卫面无表情听完，突然问道：“那以你之见，我也应该做空恒生指数？”
“这个……”
黄乐不敢回答。
这可是动辄几千万的交易，他也不敢打包票。
万一真的亏了，把他大卸八块都不够。
“哼，既然你提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我劝你最好还是少说话。”
霍东卫也不是个傻子，黄乐能够作为他的经纪团队之一，肯定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
反正自己有的是钱，倒不如花点试试。
“穆文石，我看还是保险点，你就听黄乐的，花一部分资金去做……”
话说到一半，霍东卫愣住。
方亭序等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像是在嘲讽。
看吧，你还不是在学我？
方亭序揪了揪裤子，显然是在提醒他刚才被茶水泼湿的裤子，这一举措让霍东卫大为恼火，到嘴边的话发生改变。
“去做多恒生指数。”
“霍总，不要意气用事，股市里不是赌气的时候。”
“黄乐，我还用你教我怎么做事吗？”霍东卫彻底跟方亭序杠上。
既然你做空。
那我就做多。
看看谁能赢！
“好的霍总，我马上去办。”
穆文石松了口气，恶狠狠瞪了眼黄乐，这家伙还真是喜欢出风头，哼！
叮铃铃。
电话突然响起，霍东卫刚接通没几秒便挤出笑容，道：“是你啊鬼哥，我是霍东卫……坤哥被打断腿的事情我很抱歉，可那小子有枪啊，是个硬茬……不不不，鬼哥你先别急着找他报仇，我这里有笔好买卖，那小子准备做空恒生指数，咱们可以直接做多，狠狠赚一笔，等把那小子榨空，再动手也不迟啊……”
交易所门口。
等待狗剩去开车，方亭序看向萧嘉玲笑道：“刚才在霍东卫包间说话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你说黄乐啊，都是一个交易所的，谈不上熟，但也偶尔聊两句。”
“他目前有什么困难？”
“这个我知道，前段时间他太太难产，小孩被送到恒温箱监护，要花不少钱，他已经把周围的好友都借遍了，还是差不少，目前欠医院不少钱，是个高手。”
这一点方亭序当然知道。
从刚才他冷静观的分析就能看出，这家伙拥有超强的洞察力，居然可以把这次股灾预测个八九不离十，几乎就是整个“87股灾”的真实原因。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真的害怕霍东卫会听他的话。
不过好在霍东卫这家伙是外婆死儿子——没救了。
为了赌气，理智什么的统统可以扔掉。
方亭序看向霍东来，后者立马会意。
“我在中心医院还有点关系，我马上去办。”
“萧嘉玲，晚上帮我约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