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立马就急了。

    我靠,你小子找死自己去,别拉着我好不好?

    真把人家惹急,随便找几个不要命的工人把自己堵在路上随便捅几刀,最后受罪的还不是自己?

    更何况这时候就别再唱高调,具体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有数,你何必把天给聊死呢?

    “各位,我再说一遍,我们厂是正规企业,行得正,走的直,如果你们确实能拿出有理有据的证据指出我们工厂不足,我方亭序格外感激并一定会整改,但我不希望有人凭借权势欺负我们,大家都是来给你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你要是公然对抗政府吗?”

    还是刚才那个男人,拍案而起。

    在他来之前就被唐海峰叮嘱过,无必要让方亭序服软,可现在方亭序哪有半点服软的意思?

    方亭序一扫名单,确认对方身份:“马科长,请你注意措辞,只是有些事我搞不清楚,你在整改通知中说我们厂的厕所不达标,因此不能进行生产,请问厕所跟生产有什么关系?”

    马科长表情有点不自然,但常年在机关的他早就练出一副厚脸皮,当即理直气壮道:“这是我们的规定,你还没有权权限过问。”

    “那好,你告诉我厕所应该整改到什么标准,我马上去整改,可这份通知上却没有写明,这是为什么?”

    “等你整改好,我们自然会过来检查。”

    马科长当然说不出个道理来,这本来就是他胡搅蛮缠,怎么可能有道理呢?

    方亭序也懒得搭理这种人,环视全场发出最后通告。

    “各位,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厂子已经展现出极大的诚意,希望大家回去能跟上级领导商量一下,千万不要让政府部门变成某个人手中的工具,大家高抬贵手,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我希望厂子能正常开工,不然……你们可以试试看。”

    说完这些,方亭序转身离开,整个会议室也就只剩下他们。

    低头看看袋子里的东西,再想想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很多人开始深思起来。

    方亭序说的很有道理,他们其实就是唐海峰手上的一把刀,唐海峰捞到好处后也不可能分给自己,反倒是自己被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真要是把这个厂子给干黄了,上千工人没班上,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再遇上几个喝大的把自己给弄死,何必呢?

    之前又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

    一个,两个,三个……众人都纷纷离开,当然不能忘记手上的东西,这可不便宜啊,哪有不要的道理。

    只是当他们走出行政楼后,当即映入眼帘的就是上百号工人,黑压压的站在面前的空地上,各个用愤怒的眼神盯着他们,仿佛随手都能扑上来把他们撕成碎片。

    有些工人手上还握着不少工具。

    杀气腾腾。

    尽管方亭序已经在第一时间疏散工人,可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了,再加上他们这些人过来检查时说不少风凉话,工人们的情绪瞬间被点燃。

    要不是有方亭序以开除震慑,恐怕这些人早就直接冲上来动手。

    平时民众吃饱穿暖可以遵纪守法,可要是一旦有人想要夺走他们的工作,让他们全家饿肚子,那骨子里的温顺就会变成暴虐。

    古往今来,上千年的历史,这种情况数不胜数。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众人此时全都噤若寒蝉,一个个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工人们手上的锤子,铁铲,钢管砸在自己身上,被这么多人弄死,凶手也找不到。

    “干什么,都干什么!”

    方亭序的出现让众人全都松了口气,随着方亭序的呵斥声,空气中弥漫着的硝烟味道减弱不少。

    “让开,都给我让开,让他们走!”

    直到众人离开,依然心跳加快。

    太可怕了。

    自己必须要跟上级汇报,某些事情适可而止,千万不能太过分。

    看着他们离开,董映秋站在方亭序身边,声音低沉道:“你觉得他们会服软吗?”

    “我想他们中间肯定有聪明人。”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中午十二点。

    方亭序听到外面的水龙头正在哗啦啦的往外流水,昨天还不能通话的电话此时也全都恢复,电话才刚恢复,就有不少人打来电话。

    “方厂长,都是一场误会,千万不要伤害咱们之间的和气。”

    “亭序,你忘了估过年的时候怎么还见过面呢,别生气啊……”

    “亭序我是你刘叔,我跟你岳父可是好兄弟,昨天我不在单位,否则肯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

    “这帮人正是坏得很,一个个真把咱们当傻子了?”

    董映秋在一旁愤愤不平,每来一个电话,他们就会在昨天的登记簿上划掉一个名字。

    “你也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何必这么愤慨,都是面子上的事,他们出来找茬也是为了应付上级领导,今天打电话也是给咱们面子,忍忍就过去了,干实业嘛,都有这么一出。”

    方亭序悠闲的剥瓜子往嘴里塞,一点也没当回事,前世比这个更荒唐的事情都遇到过。

    记得南方某个城市内,有位女老板响应家乡号召投资2100万回乡建厂,前期各种说好话,各种优惠力度,可等厂子才刚建好,各种吃拿卡要现象层出不穷,不出两年,甚至连这家厂子都被认定为违法建筑被拆除。

    女老板哭天喊地,可又能如何呢?

    现在自己遇到的事情跟她比起来,已经算是微乎其微。

    终于。

    连续不断的电话铃声停下,董映秋手上的登记簿也只剩下一个部门——电力。

    厂子开工,什么都能缺,唯独不能缺电力。

    “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跟我们斗下去。”

    “那正好,杀鸡儆猴,我正愁找不到目标呢,他们自己送上门。”方亭序对此早就有所预料,当即拨通县书记王国富的电话:“王叔,负责我们这边的电力是谁啊?我准备出手,您那边也要帮我一把……好嘞好嘞,那我开始了。”

    放下电话,方亭序重新拨通某个号码,在经过两次转机后,那边终于有人接通。

    “类好啊,哪位?”

    “霍哥,我是亭序啊,有个事你得帮帮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