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都离开后,方亭序这才松了口气。
跟领导们谈话绝对是个脑力活。
不像同学那样有话直说,很多时间话里话外隐晦的意思有很多,一般人还真听不出来。
突然有些口渴,方亭序起身准备倒点水,可稍一用力,右手便传来钻心的疼痛。
这一刀太狠,没有残废已经是老天爷赏脸。
“你要干什么?”
突然,董映秋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
“秋姐,你不是走了吗?”方亭序诧异,指了指不远处桌子上的暖壶。
“我哥和王书记谈事去了,我闲着没事过来再看看你。”
董映秋过去把水倒好递给方亭序,在方亭序一脸诧异的眼神中摸了摸手上的纱布,冒出一句。
“疼吗?”
“当然疼,我又不是铁打的。”
“听说你当时直接握住了刀刃,你不害怕吗?”
方亭序脱口而出:“当然不会,那是我娘,是生我的人,那种情况下我还是害怕疼而错失救人的机会,那我岂不是禽兽不如?”
这话说完,方亭序察觉到董映秋的脸色有点不对。
“秋姐,你没事吧?”
董映秋自嘲一笑,继续抚摸着纱布喃喃道:“小方弟弟,其实我就是那个禽兽不如的人,当年如果我能像你一样勇敢,我母亲就不会死。”
“这……”
一阵尴尬袭来。
方亭序啊方亭序,你说这话干什么?
“秋姐,阿姨走了挺多年吧。”
“13年5个月23天。”
看着董映秋不假思索的说出来,方亭序叹了口气,有些心疼。
遗憾就像一把钝刀,每每想起都会往心脏上刺一下。
“秋姐,其实你当时还小,没必要内疚一辈子,我想如果世上真的有鬼,你母亲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嘛,总要向前看。”
董映秋抬头,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发。
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下一秒。
在方亭序的注视下,董映秋直接扑到方亭序怀里。
“哎哎哎,秋姐你这是干嘛,我有媳妇,你赶紧起来!”
“别动!”董映秋把脑袋埋在方亭序胸膛,沉闷的声音传出来:“我妈临死前也是这样说的。”
“你妈说就说呗,你抱我干啥?”
右手受伤使不上劲,半天挣扎不开,方亭序狠下心干脆一脚踹出去。
这一脚力气不小,直接把董映秋踹到床架子上,疼的她直咧嘴。
刚才还有些伤春悲秋的气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董映秋跳起来带着红眼圈怒喝:“你小子有病吧,本姑娘刚才挺感动的,就想借你的胸膛哭一会怎么了?至于踹我吗?嘶,还使这么大劲!疼死我了。”
“咱俩不合适,我还有媳妇呢,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呗,我又不没让你出轨,你思想还挺封建啊?”
董映秋越说越气。
自己的容貌,身材,家世全都是上等,多少男人都想和自己拥抱,这小子居然还踹她!
“别人封不封建我不管,可我不接受,你要是觉得实在难过,可以找董叔倾诉一下,他是你哥,你随便抱。”
“嘿,我这暴脾气,我今天就要抱你,还能让你个小屁孩教训我!”
其实早熟的人通常都晚熟,骄傲的人又很急性,这两样董映秋全都占了。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方亭序是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还在上高中就敢创业,脑海中永远都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胆大心细,年轻帅气,当然还有至今让她匪夷所思的预测能力。
这些东西组成的方亭序始终都保持着新鲜感和神秘感。
恰好这些东西都是董映秋在别人身上没体会过得。
如果不是因为方亭序有妻子,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展开追求。
现在方亭序居然连拥抱都不愿意,更是激起董映秋的好胜心。
“我让你躲!”
董映秋牛劲上来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拽着方亭序衣领就往自己怀里拉。
“董映秋!”方亭序手受伤使不出全力,急得开始直呼大名:“你还有没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赶紧起开,让人看见误会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
病房门被打开。
只见病床上,两道人影正拉扯的难舍难分,两张脸都憋的通红。
方亭序的衣服领子已经被扯开,半躺在床上,用仅剩的好手挡住董映秋的进攻。
董映秋直接坐在方亭序身上,用身体压住方亭序双腿,虽发型散乱,但显然处于上风,脸上的笑容大盛,俨然就是为即将得逞而庆祝。
画面太残暴,令人不敢直视。
董建章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第一反应就是盯着身边的李建。
李建宛如被猫盯上的老鼠,浑身打了个激灵。
跟上次一样,这画面是自己能看的吗?
“我肚子疼。”
李建赶紧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远远遁走。
董建章阴沉的看着妹妹,怒喝:“还不赶紧下来,成何体统!”
董映秋被抓了个现行,也觉得不好意思,怯怯走到董建章身边。
“简直胡闹,亭序还有伤,你就是开玩笑也要找个时机吧,万一在把亭序的伤口崩开怎么办?”
董建章一句话便给此事定性。
“不好意思啊亭序,我先带映秋这丫头走了,等过几天你伤好的差不多来找我。”
“董叔再见。”
送走这兄妹俩,方亭序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扭头一看,纱布已经渗出血,显然刚才的打闹已经把伤口崩开。
叫护士进来重新包扎一下,李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屋内,确认董映秋兄妹俩离开后这才进来。
看到方亭序准备去厕所时赶紧跟在身后。
“你干嘛?”
“方总,您右手不方便,我能帮你脱个裤子。”
“滚!”
方亭序一脚踹开他。
回到病房。
“方总,您的伤势怎么样?”
“不算致命,不过也不好受。”
“方总,我有负您的吩咐,现在我只是查到纵火犯是个叫二毛的混子,刚从监狱跑出来,还没抓人到。”李建恨不得把脑袋塞到裤当里,满脸内疚:“您处理我吧,我没脸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