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才能做她要做的事情。
“母妃。”慕容棣脚步匆忙地走进院子。
他和梁王慕容齐如今在宫外有了府邸,没有皇上特许,不得留在后宫过夜。
昨晚回去后很忧心母后,将从岭南带来的药全都藏在身上,今早宫门一开,他进宫来了。
“棣儿,别担心,我无事。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
裴姝笑得很温和,面容被秋阳镀上一层柔光。
慕容棣觉得母妃精神好似确实不错,和之前一样。可隐隐地,又觉得母妃有些和以往不同了。
母子俩进屋说话。
慕容棣去了耳房的湢浴,窸窸窣窣一阵后,整理好衣襟,拿着几个药瓶出来。
“孩儿如今在宫外,且身边有高人,情况好些。母妃在深宫中不易,这些药母妃备在身边。”
慕容棣细细地跟母妃指明哪些是毒药,哪些是解药,功用如何。
裴姝耐心地等着儿子说完,将药藏好,然后才问:
“你昨日将当年之事告诉淑妃了?”
慕容棣捏着指腹:“是,孩儿昨日见母妃倒下,心生焦灼。淑妃帮过母妃,而且秦啸和秦源在岭南也知道此事,孩儿想着,淑妃以后终究会知晓,便在她问起时说了。”
“母妃若觉得孩儿此事冲动了……”
裴姝柔软的手覆在儿子的脸上:“棣儿没做错,此事做得很好。淑妃早些知道此事更好。”
如此,她才多一分把握将淑妃彻底拉入她的阵营。
裴姝:“我这几日会设法再见淑妃一次。”
慕容棣:“儿臣会想办法。”
“不,棣儿,你近日不要入宫了。”
裴姝摸着手腕上的手串,字字有力:
“你离开长安,回岭南去。”
宫中是她的战场。
真正的希望,在岭南。
…………
岭南这个时候,还热得很。
只不过,今年苏知知这个时候不在岭南。
秦源清点好要运送的军衣后,很快便启程前往西北。
庭州那边冷得早,这些物资越早送去越好。
他们出发了半个多月,每日车马急行,已经从浔州到了梁州。
温度也越来越低。
“阿嚏——!”
把头探在马车窗外的苏知知打了个喷嚏,小巧的鼻头被西北风吹得有些红。
“知知,别探头出去了,再加一件衣服。”郝仁拿着一件棉袄往苏知知身上套。
“还要穿呀?”
苏知知已经穿了三件衣服了,再套上郝仁加过来的这件,穿得鼓鼓囊囊的像个包子。
“穿这么多抬手都不方便了。”苏知知小声抱怨了一下。
她出生在岭南,一直感受着岭南夏日的炽热和冬日的温暖,身上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多的衣服。
郝仁这边给苏知知加完了衣服,回头想给薛澈加,却看见薛澈早已经把棉袄穿好,还戴上了绒毛帽子。
薛澈:“长安冬天也冷的,以前我出门除了穿棉袍还要罩披风。”
郝仁看见薛澈头上的帽子后,像是被提醒了,果断又从衣箱里翻出来一个兔毛帽子戴在女儿头上。
兔毛帽子是陆春娘亲手制的,帽子上穿了两根绳子可以调整松紧,系上绳子后特别保暖。
“这里不比岭南,吹风容易着凉,要捂严实些。”
郝仁刚说完,自己也打了个喷嚏。
戴着兔毛帽子的苏知知咯咯笑起来,找出一个大的貂皮帽子给郝仁戴上:
“爹也要多穿点。”
郝仁扶正头上帽子,扯出一个了老父亲独自带娃时的无奈笑容。
他们的马车跟着押送军衣的队后边每日急行。
一路往北,每隔两三日,天气就变得更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