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看向殿外,忽然道:“父皇,儿臣方才在外边看见三皇兄了。父皇不见他么?”
慕容宇脸色差了几分:“不提他,朕现在不想见。”
宁安若有所思:“那儿臣要是明日也来,父皇会不见儿臣么?”
慕容宇拍拍宁安的脑袋:“父皇怎么不会不见宁安呢?宁安什么时候来,父皇都会见。”
宁安笑得眼中明媚,伸出手:“那父皇和儿臣拉勾,父皇要是说谎,儿臣可就不理父皇了。”
“朕的宁安气性真大。”慕容宇一脸慈父的神情,伸出手,和女儿的小指勾在一起。
……
仪凤宫。
慕容棣勾头缩背地坐在皇后下首。
一副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模样。
气氛尴尬沉默。
皇后问一句,慕容棣就答一句。
皇后抿了一口茶:
“听闻越王在路上出了点事,身子可无大碍?”
慕容棣脸色煞变:“母后,儿臣在岭南路上遭、遭遇凶险,托父皇和母后的福,才、才安全逃脱。”
皇后面上也显出担忧:
“越王受苦了,随行的宫人可有好好伺候?”
慕容棣摇头:“母后,儿臣遇险后实、实在害怕,担心身边有人与岭南盗匪串通,故而将身边的人……押在县衙,等查清楚后才刚放出来。”
“可、可后来什么都没查到,又放出来了……”
皇后:“关两个宫人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越王谨慎些也好。”
慕容棣在仪凤宫坐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在尴尬沉默的气氛中告退了。
皇后也没做挽留的样子。
与这般蠢笨之人说话,实在不轻松。
冬嬷嬷走过来给皇后捏肩,小声道:
“娘娘,老奴去问过肖正和胡心了,和方才越王说的差不多。他们到岭南就被关在县衙,越王也吓得不敢出门。对外面说得好听是微服出巡去了,其实就是日日躲在院中。”
皇后嗤出一声:“胆小如鼠,真是浪费了本宫的人。”
“他这次回来身边可带了什么人?”
冬嬷嬷:“没带人,就是多了个老仆,岭南那边一个县令派回长安的老仆,跟着越王的队伍一起走。”
皇后闭眼:“可见那人到京城后去了哪?”
冬嬷嬷:“回娘娘,那老仆看着七十了,进京后的确是去了那县令的老宅。”
“嗯。”皇后眉间舒展地靠在榻上。
“娘娘,还有一事,他们说贺三郎曾出现在随行队伍中,但中途遇险时走散了。”
皇后:“知道了,把这事知会恭亲王妃一声。”
“是,娘娘。”
果香溢满殿内,银霜炭早早地烧起来,整个殿内都温暖如春。
皇后有些困了,在扑鼻的香气中渐渐睡去。
明惠宫。
还是冷冷清清的。
眼下还是深秋,需等到寒冬才分到取暖的炭火。
冬月在宫门口左瞧右看,视线中出现一个清瘦的人影时,眼神乍然发亮:
“娘娘,殿下回来了!”
初九喵一声,跳上了墙角。
裴姝从殿内走出,加快脚步也走到院子门口,正好撞上要进来的慕容棣。
“母妃。”慕容棣眼中跃动光芒,有许多事情迫不及待地要跟母妃说。
裴姝拿手碰了一下儿子被风吹凉的脸颊:
“棣儿,外边冷,先进去再说。”
冬月高兴地去煮热茶:“殿下看着长高了些。”
裴姝拉着儿子坐在榻边细细打量。
是高了些,晒黑了些,又长大了一点。
“娘娘、殿下放心说话,我和初九在外面盯着。”
冬月将茶壶放在小炉子上,然后出去守着了。
慕容棣目光灼灼,声音压低:
“母妃,孩儿见到小舅父和小舅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