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叙澜进了栖凤宫后,主动往偏殿走,还留给了皇后一个不容拒绝的理由:“朕今日饮了酒,身子不适,就先宿在偏殿。”

    皇后态度得体:“陛下既然身子不适,那便在偏殿休息吧。”

    -

    翌日。

    萧叙澜下朝后,还是按照惯例,来皇后的宫中陪她用早膳。

    早膳用完,皇后没先让他走。

    而是将雅颂嬷嬷叫了过来。

    “陛下,害瑾昭容腹中胎儿的凶手,臣妾已经和雅颂嬷嬷一起查清楚了。”

    萧叙澜面无表情:“嗯,这几日辛苦皇后了。查出来的是什么人?”

    皇后让人带上来了一个脸生的宫婢。

    她在一旁开口解释:“陛下,这宫婢如今在太医院做整理药材的活计,她原先是……宜美人宫中之人,名叫云翠。”

    云翠跪在地上,头压得极低,大气也不敢出。

    萧叙澜不悦的挑起眉尾:“宜美人宫中?”

    “是。”

    “皇后是说,是宜美人害的瑾昭容肚中的孩子?”

    皇后轻点头:“回陛下,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宜美人。”

    她说完后,便让人将证据盛了上来。

    木托盘上放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张,还有一些用剩下的五行草。

    萧叙澜拿起那张纸,上面写着简短的一行字:

    “五行草,嫁祸媱纾”。

    “臣妾在宜美人的宫中发现了不少的医书,云翠也亲口承认,这段时间一直在悄悄给宜美人递太医院各宫妃嫔用药的消息。纸上的字迹也和宜美人的字迹比对过,是一样的。”

    云翠本就是负责整理药材的。

    哪个宫中的妃嫔都用了什么药,她自然是清楚的。

    皇后能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用来让宜美人做替罪羊,着实不易。

    萧叙澜看着地上跪着的云翠,黑眸中风雨欲来,问道:“宜美人为何要指使你这么做?”

    云翠牙关都在打颤,“回陛下,先前宜美人因为韫昭仪被降了位份,又禁足了三个月,她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才指使用五行草害掉瑾昭容肚中的孩子,再嫁祸给韫昭仪……”

    萧叙澜脸色稍沉。

    他对于刚刚听到的这些话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

    可宜美人心思也不纯,借着这个机会处罚了她也好。

    “如何抓到的这宫婢?”他侧眸看着皇后。

    “既然太医院的记档上除了韫婉仪外,找不出其他人用过五行草,那必然是太医院中有了恶毒之人,臣妾便与雅颂嬷嬷一同在太医院审查了一番,便找出了她。”

    萧叙澜又看向雅颂嬷嬷,“嬷嬷觉得呢?”

    “奴婢只是做皇后娘娘的帮手,这结果也是跟着皇后娘娘一起查出来的。一切由陛下定夺。”

    雅颂嬷嬷这话里似乎还藏着些别的意思。

    她这几日跟着皇后查探时,基本都是没怎么费力便找到了证据。

    这过程未免有些太过顺利。

    可她只是替太后监督皇后的,她找不出漏洞,皇后又将一切安排的天衣无缝。

    这件事里,她没有发言权。

    “既然如此,那此事便结束吧。宜美人心狠手辣,残害皇嗣,诬陷妃嫔,手段狠辣,如此种种,实难容于宫闱,废其美人位份,打入冷宫。”

    萧叙澜没有迟疑,接着便下了旨。

    他甚至于都没有再将宜美人召来问话,只“听信”了皇后的一面之词。

    话落,他又看向一旁候着的苏元德:“明日将圣旨在六宫中宣读,让后宫所有的妃嫔引以为戒。”

    他又看向地上跪着的云翠,语气寒漠:“云翠,杖毙。”

    “奴婢遵旨。”

    -

    从栖凤宫离开后,萧叙澜周遭似乎布满了阴霾。

    苏元德在一旁低声问:“陛下,您是回璟煦宫,还是去长安殿?”

    “去玉照宫。”

    他沉声:“事情查的如何了?”

    “回陛下,皇后娘娘在太医院查了一番后,反倒是不好查了,奴婢又是让人私下查探的,目前确实是没什么头绪。”

    萧叙澜本就烦,又没听到想要的答案,语气更是咄咄逼人:“查不出来你便去冷宫伺候宜美人。”

    苏元德吓得冒汗,“奴婢定然仔细查探此事。”

    -

    玉照宫。

    媱纾拿出了些赏钱,给了池菏和秋月。

    她表现的十分喜欢秋月,将银钱亲自递到了她手中:“昨日你救了本宫,不然本宫昨日那舞可就跳不成了,你帮了本宫的大忙,这银钱是赏你的。”

    秋月瞧见银钱,眼神里止不住的激动,她赶紧跪在地上谢恩:“奴婢多谢娘娘!”

    “好了,这是你应得的赏赐。本宫身边只有池菏谨慎伺候,你日后愿不愿意跟在本宫身边伺候?”

    秋月忙点头:“奴婢愿意!”

    “嗯,愿意就好。”

    门外传来李尤的通传声:“娘娘,陛下来了。”

    池菏很有眼神的带着秋月退了下去。

    萧叙澜风风火火的进了寝殿,脸色却比刚刚稍稍缓和了一些。

    媱纾迎了上去,“臣妾参见陛下。”

    他冷冷的睨着她,上来便兴师问罪:“昨日谁让你去跳那舞的?”

    她先委屈了起来:“陛下又不是看不出来,她们在故意为难臣妾,臣妾若是不跳,岂不被人笑话?”

    她今日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种素色打扮。

    与昨日熠熠生辉的模样,判若两人。

    “而且臣妾练那舞,练得浑身都是伤,您一点也不关心臣妾,反而还怪罪臣妾……”

    他眸中的寒意减退,“伤哪儿了?”

    “哪儿都伤了。”

    萧叙澜眸中翻涌欲色:“换上昨日的衣裙,朕看看哪里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