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听她翻起旧账,林婉如秀眉一横,恼怒道,“你是不打算合作了对吗?银子跟配方你还要不要!”

    “自然要的,”

    云清絮垂首敛眉,声音放缓,“昨夜答应了郡主,民女必然说到做到。”

    “最好如此!”

    林婉如咬牙切齿地用钥匙拧开那盒子,露出其中的十几味药材。

    “昨夜你列的药材单子,除了那味乌头藤,其他都给你找来了。”

    “至于银钱……”

    林婉如脸上扯过一丝恼意,“我手上暂时没那么多现银,就用方子做抵。”

    她从药材底下翻出一张折起来的宣纸,打开,拎着其上的字迹在云清絮面前晃了一下后,又快速折起来。

    撕成两半。

    一半塞回药材盒子中,给云清絮递过去。

    一半则塞入自己的袖中。

    “事成之后,再给你另一半方子。”

    林婉如冷哼一声,“你放心,本郡主是商人,绝不会做那等食言而肥的事情,只要能从玄翼手中活命,这半份配方,立刻双手奉上。”

    云清絮眉头紧蹙。

    看着那一堆无用的药材和半张方子,摇了摇头。

    “郡主,您已经食言了。”

    林婉如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云清絮,“你还要怎样?!”

    云清絮指着药材盒子,幽幽道,“缺了一味药材,我实在不能答应你。”

    从玄翼那边要回乌头藤,希望渺茫。

    只能给林婉如一点压力了。

    云清絮合上那匣子,看也不看,径直起身,拿捏起林婉如来。

    “还是昨儿那句话,什么时候药材凑够,什么时候咱们的协议生效。”

    语罢,掀开帘子就要走。

    林婉如急了,顾不得端起来的架子,急忙拦住她。

    “你等等!”

    “那乌头藤也不是没有办法!”

    云清絮秀眉微挑,脚步顿住。

    看来,林婉如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惜命。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玄翼都有一种本事,就是让人畏如蛇蝎。

    ……

    林婉如见云清絮作势欲走,也不再端着郡主的作态了,起身抓住云清絮的袖子,将她按坐在一旁的座椅上,抱怨道。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何必急着走?”

    “那乌头藤虽然没从太医院中取出来,但宫里头又不是只有太医院才有。”

    “昨夜情况紧急,差点儿着了摄政王的道,好在陛下出手,帮我抽身而出。”

    “那乌头藤,陛下说他的私库中有存货。”

    “陛下虽年幼,但比起那些寻常的王公贵族子弟,少了几分娇气,多了几分老成内敛,很有自己的想法和见底。假以时日,必定能坐稳皇位,彻底执掌朝政!”

    “到那时……凭他玄翼有万般本事,也翻不出花来!”

    云清絮手指并拢,双手搭在膝盖上,对这番话中畅想的未来,并不是很乐观。

    前世,临到她死时,整个云朝还都是玄翼的天下。

    那位年轻的皇帝,似乎喜欢上了吟诗作赋,网罗天下才子,在后宫里建了一处诗社,日日花前月下,连早朝都荒废了。

    民间传言,摄政王屡次劝诫,不得其果,帝王仍要一意孤行。

    为了不将天下交到这样一个昏庸无能的帝王手中,摄政王开始从皇室旁系中,寻找别枝,想亲手教养为皇嗣,将来好另立新帝。

    百姓之间,隐隐传言。

    说摄政王寻找皇嗣之举,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他的真实目的,是想借此混淆视听,将来谋权篡位,自己坐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

    前世,云清絮也是这么想的。

    甚至这一世,在跟他同乘马车回京之前,云清絮也觉得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弄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