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多亏云氏女给他们指路,否则这么大的梅园,他们也不好这么快的找到我等……”

    “造孽啊!”

    想到那尸山血海的情形,孙氏语带哽咽。

    “枉我们家老夫人看重那云氏女本分老实,不嫌弃她出身贫贱,特允了她一个农家女来参加这等宴会……不曾想,竟是引狼入室!”

    “害死了这么多贵族小姐啊!”

    “王爷,若那云氏女死了倒也罢了,这般心狠手辣之人,来世必然投不了什么好胎!”

    “若她未死……求王爷将此人送到我们林府,千刀万剐,也难卸我等心头之恨啊!”

    啪——

    玄翼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当场将她甩飞出去。

    孙氏脑袋撞在后墙之上,痛的几乎昏厥。

    不可置信地看着骤然发难的玄翼,“摄政王,你,你……!”

    玄翼双眸染血,眼神扫视一圈,阴晦至极。

    “莫说是你,就是你整个长春侯府加在一起,都不及她的半根手指头。”

    “若再从你口中听出污蔑诅咒之言……”

    玄翼毫不掩饰自己对云清絮的偏袒,对眼前这群贵妇们的漠视。

    “所有人,都别想活着离开此处!”

    了解完情况,玄翼急着上山去救云清絮,一刻也待不住了,转身离开。

    孙氏艰难地捂着被扇肿的脸,爬到那一直僵座着一言不发的玉老夫人身旁,委屈至极。

    “娘!他……他摄政王为何如此是非不分!他竟然偏袒那个出卖我们的叛徒和贱婢!”

    “是非公道都在人心,他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还有那个云氏……您处处照拂处处给脸……到最后,竟养了一匹豺狼出来!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多少贵女死在她的手中……她好狠的心啊!”

    “她最好祈祷自己死在了山里头,否则等她出去,我绝对要杀了为我那弟媳偿命啊!”

    孙氏又哭又骂,说了一大堆,可玉老夫人却双目无神,魂游天外。

    只是不停地拨动着手中的绿檀木珠子,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阿弥陀佛。

    自她认出梦里覆灭长春侯府的贼人,是如今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后,她便心如死灰。

    长春侯府,如夕阳薄暮。

    摄政王府,却霸道一方。

    从前没什么冤结误会啊!怎会走到那一步!

    ……

    一匹孤马,驮着昏迷的少女,在雪地里没有目的的奔行。

    跑了约两个时辰,竟误打误撞,闯到了炊烟刚起的村落。

    此村,名为扶沟村。

    村东头的李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户。

    不仅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有一家铺子,还在京中置办了三四处房产。

    若有钱也就罢了,偏偏后代还出息。

    他们的儿子十五岁便中了秀才,若不是为亡故的祖父守孝,如今说不定都已是举人了!

    临近年关,李家夫妻带着儿子回乡,不仅给亲眷族人带了过年的节礼,还给村里每家每户的孩子们,都送了果窠和点心。

    最后的节礼给村长家送过去后,在村长的百般盛情下,李渊实在推拒不了,只能提着那两刀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回礼,离开了村长家。

    脚踏在松软的雪地上,看着空中鹅毛一般簌簌的飘雪,李渊望向京城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怅惘。

    雪下的这么大,京中也该落雪了吧。

    富贵人家,逢雪必然要过上貂裘。

    云姑娘铺子里的裘衣,今夜一过,想必明日就能售空。

    这么冷的天,她家里似乎也不在长安街住,冒雪赶路,湿了鞋袜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