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絮掏出准备好的契书,一一读给那夫妻俩,最后在金额上,又核定一遍。
“五千两银子,下午便去官府更契,您二位方便吧?”
“行行行,这是市场价了。”
老板娘扯过那契书,一式三份命自家掌柜写了,挽着云清絮的手往里走,“屋里有热茶,妹子先喝两口暖暖身,不必等下午,咱们待会儿就去过契!”
到了内间,云清絮接过递来的热茶,取下面纱来。
那掌柜娘子眼底一亮。
上回,她惊鸿一瞥,便知道这小娘子生的极为貌美,此时一见,更比上一次还惊艳。
“妹子你许了人家吗?”
“我跟你说,隔壁的隔壁,那家卖头面首饰的店铺,他家的儿子,也是个秀才,如今十八岁,生的玉树临风,如今正在托媒人找亲家呢!”
“你若是有心,姐姐我便给你撮合撮合,门当户对的,往后日子更和顺些。”
云清絮手中的茶杯险些没端稳。
抿了一口,压下那抹无奈,为了以后的清净,撒了谎。
“家中兄长已为我定了亲,明年便成婚了。”
“倒是难为您为我费心了。”
“诶哟!这竟晚了一步!”
掌柜娘子没当成红娘,惋惜至极,拍了一把大腿,却也无可奈何。
云清絮却如坐针毡,喝完茶水后,不敢再耽搁,递了银票后,和夫妻俩匆匆赶去官府换契。
官府的契文盖了章,铺子的钥匙拿到手上,原来的掌柜夫妻叫了两辆车马,将他们的物品尽数拉走,一切尘埃落定后,云清絮看着空荡荡的铺子,生出一股不真切的感觉。
她……
竟然真的买了个铺子。
手中的钥匙还没暖热,便听到一道敲门声。
她没有带面纱,亲自去开门,便看见一个容颜清秀的,穿着书生青衫的男子,捧着一碟新做的豌豆黄,站在门外,错愕地看着她。
那错愕,很快又变成惊艳。
羞红,从脸颊,蔓延到耳尖。
往日读起诗经论语来头头是道的秀才公,如今罕见的结巴起来,将手中的碟子放到云清絮旁边的桌案上,眼神落在别处,不敢看她。
“姑……姑娘您……您是新……新掌柜吧?”
“我……我,在下,许长……安。”
“娘做了糕,糕点让我给你们,你们送来,你尝一尝。”
接着,不敢再看,落荒而逃。
云清絮眨了眨眼,想起早上前掌柜娘子说的话。
那位秀才公子……
竟是个结巴?
……
夜里到家,云清絮找兄长商议起自己的经营计划来。
“如今快过年了,我想找南城那些手艺人做些精致的匣子,再去各样干果点心店,配成五福俱全的礼盒,专门卖成套的节礼。”
“长安街上人,流量大,扣除成本,年前能赚一笔银子出来。”
云清川赞许地看着拿着纸笔做计划的云清絮,“不错,这个主意好。”
“不过,店中也不能光卖这一样。”
云清絮眼角一跳,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看向云清川,“兄长,你……”
“兄长近日认识了一个好友,他手上有一批稀罕的皮子,都是西北那边的好货,京中罕少能见。”
“可以先佘给你,卖出的银子,三七分帐,你三,他七。”
“可好?”
云清絮面色渐渐凝重。
皮子?还是西北的?
今年天寒,御寒之物供不应求,都知道西北的皮料好,普通百姓却根本抢不到,那东西都进了高,官贵族的府中,罕少流漏在外。
只要市面上出现,都会被哄抢一空的。
兄长,如今不仅有皮子,还有一批皮料?
他哪里来的?他那个朋友是谁?为何从未听他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