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不会让絮儿沦落到那种境地。

    只要有他在一日,玄翼就别想拐走絮儿!

    就在这时,正昏睡的玄翼,在睡梦中痛呼一声,似遇到什么难事一般,眉头紧皱,面带挣扎之色,脸上的红晕愈重,身周的空气烫的惊人。

    云清絮见他这样,怕他死在这车上担不起责任。

    忙用帕子蘸了水,想要为他降温,只是双手浸泡到血水中时,刚止血的伤口再次溃烂,鲜血顺着涌出来,将帕子也染成粉色。

    带着血腥味的帕子覆在额上,逼醒了昏睡的玄翼。

    他凤眸缓缓掀起,顺着丝丝缕缕的血腥气,看向了云清絮的双手,眼底先是一怔,而后便是怜惜,最后,是无尽的杀意。

    他正准备开口问时,一旁的云清川也发现了那些伤口。

    语气惊怒又心疼。

    “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云清絮忍着疼,不在意地笑了笑,双手背到后面,“不小心刮伤的。”

    云清川却不会被她这么糊弄过去,眸光流转,迅速做出判断。

    “是林婉如踩的,是吗?”

    “你跪在地上时,她曾从你的面前走过,那个时候踩得,对不对?”

    云清絮垂眸,一言不发。

    兄长,向来聪慧又细心,旁人的一举一动,皆难逃他这一双眼……

    云清川见她不说话,便知是默认了,更是心疼的难以复加,语气都加重起来。

    “你刚才为何不说?”

    “竟一声痛也不叫……十指连心……你让兄长如何自处!”

    云清絮抬头,对他不在意地一笑,“没事的。”

    “今日只要能将你救出来,其他的都是小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早点儿出宫的好……”

    ……

    玄翼抬起的眸子重新阖上,开始装睡。

    只是眉眼之间,隐忍的杀意,已快要将某个人凌迟。

    ……

    驾车的宫人到摄政王府时,下去敲门。

    可风雪太大,又是三更天,车夫敲了好大会儿门,那门房才裹着袍子姗姗露头。

    待听说事送摄政王回府后,先是看了一眼那朴素的没有任何装饰的马车,接着冷笑一声。

    “大半夜发疯呢你们?谁不知我们王爷去了方城,”

    “再说了,我们王爷进京会坐这种破车?”

    “滚滚滚!别来我们摄政王府门前闹事!”

    砰的一声,门房将门猛地合上,将风雪和马车全堵在府外。

    咔嚓。

    又从里头落了锁。

    之后,任凭车夫再怎么敲门,那门房都跟聋了一般,不再吱声。

    马车内,云清絮眼角狠狠一跳。

    摄政王府……

    向来如此。

    那么高的台阶,那么重的铁门,那么宽厚的墙壁……

    外头的人进不去,里头的人出不来。

    如今更可笑,竟把自家真正的主子给拦在门外了。

    风雪越来越大了,车夫在外头哭丧着脸,哀声道:“云公子,这摄政王府敲不开门,不如,先让王爷去你们府中暂居一夜吧?”

    “这么大的雪,陛下吩咐了要将您和王爷都送回去,若再带王爷进宫……奴才实在没办法向陛下复命啊!”

    “更何况,王爷昏迷不醒,身子也受不了另一番折腾了……”

    云清川听到这话,再看看一动不动昏迷不醒的玄翼,只觉得跟吃了一只苍蝇一般,难与人言!

    上一回,这摄政王解酒昏迷,睡在书房之中,尚没过去多久。

    如今,竟又得收留他一夜。

    到底是什么孽缘啊!

    可车夫说的也在理,陛下都吩咐了,总不能再将人给拉回去。

    深吸一口气,报出宅院的住址来,“未央街十三号。”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