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些荒唐的举措,朱成义气就不打一处来。

    但如今他秋闱缠身,没时间下场跟沁柔郡主对撕,只能咽下这口女子参政的怒意,一切等秋闱结束之后再做打算!

    深吸一口气,朱成义看向云清川,看着他衣服上残余的血痕,眸中的不忍之色一闪而逝。

    “澜台如今归陛下直接掌管,他们有他们的审案方式,自然跟大理寺不同。”

    “他们盖章定论,你辩无可辩,老夫也没办法为了你一个人,直接去朝堂之上闹事。”

    云清川面色阴沉如墨,但开口与朱大人语气的语气,仍然带着尊敬,“草民多谢大人关怀,这都是草民的命数,大人莫要挂怀。”

    朱成义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疲惫之色,“澜台那边的结论,是你虽然科举舞弊,但未酿成大错,所以并未判处你的死刑。”

    “面部刺字,笞五十,手脚砍断,流放千里。”

    “如今皇榜未出,你的事还在压着,等一个月之后出了皇榜,便会对你行刑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你尽量让家人走动走动关系吧。”

    云清川垂眸,眸底一片冰冷无言。

    朱成义又道,“你的试卷已被撕了,那张抄袭的字条也被带走了,那上面的笔迹,经过核对,与你的笔迹有七八分的相似,就算不是你写的,也是你身边的亲近之人、或者友人仿写的。”

    “你自己想想身边谁会害你吧。”

    “往后待人,多留个心眼。”

    “言尽于此,本官便不多留了。”

    朱成义转身欲走,却被云清川叫住。

    “大人且慢。”

    云清川眸光落在别处,眸中寒芒熠熠,“草民身边的友人,都是心思豁达澄净之辈,草民也注意着不让自己的笔墨落于他人之手,想来不是身边人所为。”

    “大人还记得在侯府的那场宴会吗?”

    “宴会上,草民离场之时,做了三幅对子,不知后来的笔墨,被谁收走了?”

    朱成义眸光眯起,仔细回忆起那天宴会的场景,。

    那日云清川离席之后,满场哗然。

    众人对着三幅对联赞叹不已,纷纷提出要将这墨宝带回家去。

    最后,墨宝被那位出言为难云清川的御史之子王彦带走。

    他自称已付了银子,又失了脸面,这些墨宝,自然该拿来补偿他。

    朱成义虽然也欣赏这几幅对子,但王彦说的有道理,他作为师长,更不好强抢,便任由王彦将那对子带走。

    想到某种可能性,朱成义眸光危险,“你的意思是……王彦?”

    ……

    果然是他。

    云清川在狱中这几日,从记忆中翻找盘查了他进京之后接触的所有人,唯一对他有不加掩饰的恶意之人。

    非王彦莫属。

    本以为,大家的争执,只是场上酒喝多了,言辞之间的冲突罢了。

    谁曾想,竟会有人记恨于心,狠辣到做出断他前途之事!

    ……

    砰砰砰——

    院门被砸地哐当作响。

    正在整理兄长旧物的云清絮,连外衫都来不及披,匆匆朝外院走去。

    她就如同一只惊弓的鸟,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坐立难安。

    柳叶反应慢了半拍,见她冲出去了,才提着披风追出去,跟在她身后,眼底尽是担忧。

    “小姐,你身上还有伤呢!怎么能不穿披风呢……你慢点走啊……”

    “门锁上了,等等让奴婢来开门……”

    云清絮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兄长的安危。

    那日,她上门哀求林从鹤帮兄长翻案,虽然对于林七小姐的为人有些争执,但不谈林七时,林从鹤立刻保证并安抚她,他相信兄长的为人,一定会帮兄长平安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