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得,云清絮忽然想起二人在酒楼里的那一夜。

    刚开始,是极疼的。

    她不经人事。

    可后头,浑身上下全都是他的气息,他就像一匹不知疲惫的狼一般,索取她的每一寸呼吸。

    轰。

    脑子快炸开了。

    云清絮脸色红的快滴血了。

    撑着他的胸口,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连散乱的衣衫都来不及扣好,鞋子只穿了一半,便慌慌张张地从书房跑出去。

    刚冲到廊下,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黄氏。

    黄氏扫了扫她不整的衣冠,眼底闪过些惊讶。

    这……

    云清絮接触到黄氏的眼神,愈发羞恼,急忙为自己解释,“不是的,是刚才摔了一跤,我,我……”

    越解释越慌乱,到最后,云清絮紧咬下唇,连解释都停了,别开脸便冲进了厨房。

    留下一道故作冷静的话音。

    “我去厨房端点儿解酒汤来!”

    大夫姗姗来迟。

    把了玄翼的脉后,脸色异常难看。

    “之前没有大夫告诉过你们吗?病人的体质根本不能饮酒啊。”

    “一两杯倒无事,灌了这么多……那不是要命吗!”

    他指挥着端着醒酒汤的云清絮,气恼道:“灌醒酒汤有什么用?心火亢盛,痰热阻窍,去寻些赤小豆和瓜蒂来,必须得将喝的这些酒吐出来才管用!”

    “若不尽快,只怕有生命之忧啊!”

    云清絮闻言,脸色骤变。

    倘若玄翼真在云府发生什么意外,今日与会的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

    不能喝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啊,就为了一点脸面,平白害惨了她们。

    她心中又气又急,又带着一丝担忧,跟着那药童出了书房,准备先去寻催吐的药。

    书房内。

    老大夫从药箱里翻出银针,正要给玄翼施针时,便见那本该昏迷的男人,眸光微抬,泄出冷淡的威光。

    他浑身滚烫,已发了烧,眸底一片血红。

    沙哑着嗓音道:“语气好一点,不必吓她。”

    老大夫眼角狠狠一跳。

    这都什么时候了,性命攸关了还有空关心这个!

    可想到后者的身份,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

    而后,又听那沙哑的男声道:“记得要诊金,不要钱,要云姑娘写个妙手回春的字迹赠你,到时你送摄政王府去,本王必有重谢。”

    老大夫快哭了,“王爷,您别管那么多了,您还是快让老夫给您施针吧,再不施针,云府上下都得跟着您完蛋。”

    玄翼这才老实,闭着眼,放心昏了过去。

    ……

    折腾了一夜。

    昨夜饮酒憩在云府的众人,终于幽幽转醒。

    最先醒来的是云清川,他换了一身青衣,带上书生的冠帽,一边揉着酸痛的太阳穴,一边听柳叶汇报昨儿他醉酒之后发生的事。

    “施针催吐之后,摄政王果然醒了,乘着车銮回了王府。”

    “可走的太急,忘了给诊金,那老大夫说自己头昏眼花的,想必大限不久了,便让姑娘给他写了个妙手回春的墨宝,回去之后他装裱一下做成锦幅,也好彰显自己医德高深。”

    “话都这么说了,姑娘自然不能回绝。”

    “写了字赠了墨,又往匣子里塞了二十两银子,这才将那大夫送走。”

    “小姐折腾了一晚上,好在有惊无险送走了王爷,天擦亮时,小姐实在熬不住了,便去睡了。”

    “公子,你身子可有不适?要不要再睡会儿?”

    云清川听柳叶陈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一个老大夫不要诊金要什么墨宝啊。

    可想到自己带着絮儿走南闯北,一路上所见奇人异事多有怪癖,倒也没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