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貌更是精致华美。

    她先开口斥责了婢女。

    “红袖,不可在街上如此无礼。”

    接着,又扫了一眼地上的疮痍和狼狈的云清絮。

    淡淡道:“这位姑娘,我体谅你的求生不易,可剽窃之事有伤天和,劝你一句,还是少做为妙。”

    她正是长春侯府的七小姐、林氏商行的主子……林婉如。

    在她轻斥声中、略带鄙夷的眼神打量中,云清絮恨不得找个地方将自己给埋起来。

    面色涨红,羞愧难耐。

    谁曾想,她摆摊的第一天,就会碰上这炭笔的主人……

    看着眼前华贵非凡的林七小姐,上一世渊儿夜中的呓语犹在耳边。

    “娘,我可不可以有两个娘亲……”

    “你一个,仙女姐姐一个……”

    轰——

    跟这位林小姐比起来,她可不就是那等厚颜无耻的鄙薄之人!

    不怪渊儿要换个娘亲!

    云清絮再也没办法待下去了。

    低着头,匆匆地将那一地狼藉塞到篮子里,跨着篮子便要离开。

    红袖满脸不服,“喂!这会儿知道怕了?准备溜了?我警告你,我……”

    “好了红袖。”

    林婉如拦住她,看着周围渐渐围过来的人群,露出一个得体又宽和的笑。

    “都是奔波维生的可怜人罢了,让她长长记性以后别再犯即可。”

    “得饶人处且饶人……”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连绵的称赞声。

    “早听闻这位林姑娘贤淑大度,没想到果然如此通达慧和……”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哪家公子,能有幸跟这位林姑娘同结连理。”

    “人家可是侯爵府出来的姑娘,等闲官宦之家哪里配得上!”

    “刚才那小娘子长的也不错,就是品德有些低下了……”

    ……

    云清絮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乌衣巷。

    好像所有人都在议论她,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

    说她一个贱婢一个穷苦的百姓,不安分守己地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竟妄想攀扯林七小姐来谋财。

    说她怎么配跟那位侯府贵女相提并论!

    她跨着篮子,红着眼,低着头,顶着那一句比一句更难听的骂句,狼狈地穿过人群,连路都看不清,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一直走到一处再也不能前行的死胡同时,她才茫然地停下来。

    下雨了。

    雨水砸在她的脸上。

    巷子里不知哪户的家犬,在门后冲她狂吠。

    她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顿在地上。

    哭声,再也压制不住。

    她以为她不会再哭了,她以为她的泪水早就流干了。

    她以为她曾经历过那样残忍的前世,那样的丧子之痛,经历过生死之殇,她总能跟过去min感脆弱的自己告别。

    可为什么,她还是这么难受……

    雨水,忽然停住……

    她头顶撑起了一把宽大的纸伞。

    男人深色的缎靴停在她面前。

    她的眸光顺着那靴子缓缓往上,滑过那绣着蟒纹的袍角、腰上的净白玉佩、宽厚的胸膛,最后是他冷硬的下颌……

    玄翼!

    云清絮猛地站起来,擦干眼泪,跌跌撞撞就要走。

    他却伸手拦住她,“去哪儿。”

    云清絮声音含冷,“与你无关。”

    他却突然开口,“我已经让林氏商行停了炭笔的生意,从此以后任何百姓都可以自制售卖。”

    云清絮双腿似被钉住,惊愕的转身,不知是惊慌更多一些,还是羞愧更多一些。

    声音也有些结巴,“刚才你都看到了。”

    他眸光深谙,语气歉疚,“抱歉,去的晚了,那时你已走了。”

    迎着他诚恳的眼神,一股又酸又胀的情绪萦绕在云清絮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