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的人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再没人敢争吵。

    老爷子灌了一口茶,才重重的将茶杯放回桌上。

    “南闻月,你自己投资,非得问桑宁一个乡下回来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现在投资失败,你还怪她头上?你的损失,你自己担着!别想着回来闹一场就能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南闻月脸色难看,还想说什么,撞上老爷子阴沉的眼神,又讪讪的没敢再说。

    老爷子又看向南振明两口子:“我再说最后一次,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再不许翻旧账!要是再拿我的话不当回事,那这个家你来当!”

    满屋子人再没人敢吭声。

    老爷子冷哼一声,饭也懒得吃了,直接上楼。

    南振明生怕老爷子生气,忙追了上去,温美玲也忙跟上去:“爸,别气坏了身子。”

    南思雅和南牧晨也跟着跑了。

    桑宁迎上南闻月怨毒的目光,神色坦然。

    南闻月气的浑身发抖:“南桑宁你个小贱人,你故意坑我!张口闭口就是规矩,我看你心最黑!”

    桑宁语气淡淡的:“当时我就提醒过姑妈,我不确定,是姑妈太贪心。”

    “你!”

    对手下败将,桑宁没有太多耐心,只淡淡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她知道南闻月的贪婪,她如果不率先下手,迟早沦为她的一条狗,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以为她好拿捏?

    至于规矩?

    曾祖父曾经告诉她,所谓规矩,是强者才有资格制定的,而弱者,就只能受束于规矩。

    曾祖母教她,如果你改变不了规矩,就要学会利用规矩,最大限度的利用规矩为自己谋利。

    她勾唇,不巧,她出身于家规都足足三千条的谢氏,没人比她更懂规矩,也没人比她更懂得利用规矩。

    那时她才三岁,尚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懵懵懂懂的点头。

    而那也是她见曾祖父和曾祖母的最后一面,那一年曾祖母染病,曾祖父辞去官职,陪她去林州归隐山林安心养病。

    谢家子孙众多,曾祖父对小辈们向来淡漠又威严,连小桑宁那时也很怕他。

    可她一次贪玩,趴在窗台上,却看到一向冷肃的曾祖父端着药碗温声哄着曾祖母:“婉婉,还有半碗,喝完好不好?”

    -

    桑宁没吃晚饭,吃了一个面包垫了一下肚子,又开始温书。

    房门被敲响,传来陈妈的声音。

    “大小姐,先生请您去书房。”

    桑宁随后将手里最后一块面包喂进嘴里,慢慢吃完,才合上书起身。

    书房里。

    南振明已经在阴着脸在等她了。

    “爸,你找我?”桑宁拉开门进来。

    南振明脸色阴沉:“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他一拍桌子:“你别以为今天的事糊弄了爷爷,就这么过去了!你姑妈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你把思雅踹进池塘的是不是?”

    桑宁声音冷淡:“爸不去质问说话颠三倒四的姑妈,反过来再三质问我?爸真的这么信任姑妈吗?我看应该不见得,之前姑妈为我作证,如今投资的股票赔了钱,反过来指控我泄愤,爸难道看不出来姑妈是蓄意报复吗?”

    南振明梗了一梗,又沉着脸:“可思雅也说是你踹的!”

    “既然是我踹的我为什么不认?爸什么时候见我推卸责任了吗?前一天失手将思雅推下楼我也没否认过。”

    桑宁语气平静又坦然,倒是让南振明一时语塞,觉得自己好像小人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