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走出别墅的院子,保姆阿姨追赶过来递上一个信封,说是白太太赠送的红包。这是李阿姨请我来,怎么轮到她来付款。
白如娇长发飘飘的站在窗台前,闷闷不乐的注视。今年才三十二岁,跟着爷爷级别的中风老公过日子,让她容颜娇丽的脸上写满落寂的哀愁。
没等我拒绝时,陈雪儿一把接过:“多谢白太太。”
保姆阿姨又叮嘱:“信封里有一串珍珠项链,是早年高先生赠送给白太太的礼物。现在她年纪上来了不合适配带,家里又没有姐妹,特意赠送给你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陈雪儿喜出望外:“多谢白太太。”
我调转头车的出门前,礼节的朝楼上的白太太招手道别后,驰出别墅大门。
陈雪儿把信封打开,有一千块钱的问事金,还有一串装在黄锦袋里的珍珠串链。吃人嘴甜拿人手软,本想怀疑猜测年轻漂亮的白如娇怎么嫁给老头子,就闭口不谈了。
美女老师没有嫌弃,直接悬挂在脖子上试戴,说:“喂,高致远真的快要死了?”
“他的八字命长着,可能是做了什么缺德无良的事,才会福薄命短。”
“就是嘛,刚才走到别墅厅我都被熏坏,比当初被表哥的尸臭味还要恶心。”她取下项链的装进袋子里,满心欢喜,“白太太这么赏识我,我也有心巴结她。人呐多一个闺蜜友情就多一份安全保障。男人老公有时不可靠,好姐妹才是一辈子的事。”
陈雪儿是八卦的心机表,查出高致远是东州致远集团的创始人,财产众多的超级富豪。白如娇最初是一位西航的空姐,在飞往米国的航班上,就被搭乘头等舱的高致远相中,直接让美女空姐提供特殊服务。一个月后娶回来做第四任继妻,并且生下最小的儿子高文虎。
半个月后,李阿姨打电话过来,说是高致远重病住院,几家医院都下发病危通知书,要让家属做好后事准备。我算对九月底有大凶,高思颜想叫我去做法事,希望能挽救父亲的性命。
李阿姨在电话里说:“高致远还没有立下遗嘱,要是突然去世了,留下的巨额财产会引来六个儿子四个女儿的争抢。”
“李阿姨,你上回都亲耳听到白太太发话,她是别墅的主人,没有她的同意不能上去。”
一般家里有人反感不欢迎,无论是占卜还是做法事都不灵验。特别养鬼在身上的师父,要是夫妻俩有一个人怨恨,身上的鬼神通就会大打折扣,问事容易出错。
我挂掉电话没多久,高致远的妻子白如娇和高家三姐高静娴要上来,希望我在家里接待。
陈雪儿收到信息后,心急火燎的赶过来了,脖子上特意悬挂着院白太太赠送珍珠项链,来到我的出租房里等侯。
白如娇上门来了,看到陈雪儿脖子上挂着她赠送的项链,倍感亲切的攀谈,像似认识许久的朋友,还互相问要手机号码,相约去做头发。
高静娴是高致远的三女儿,她面相圆润的贵气,态度和蔼的邀请:“师父,老人家都病成那样了,哪怕是要死了,希望师父能去送一程。”
“高阿姨,我是擅长看日子,不做超度的法事。我有个师兄红白法事都会做,可以去请他。”
白如娇双手抱胸的耿直,眨着犀利的丹凤眼:“高先生还没死,怎么就猴急的推销生意。你就过去占卜能不能救活,真是要死了你再推荐过来。”
“我不是医生,没办法救活。”
高阿姨愁眉紧锁的央求:“医院都不给住院,现在都送回别墅里住,希望你看看。”
我倒是奇怪了,问:“高致远是什么情况,医院怎么不给住院?”
白如娇干脆利落的回答:“人家是怕死在医院里家属闹事,还劝说转到别的医院。省人民医院和第二人民医院都不敢接受,直接下发病危通知书,要求把人拉回家。反正你就过去看看,实在没得救了也会给你红包,不会让你白走一趟。”
白如娇递上两千块钱,加上李阿姨的相劝,我只好答应过去查看。
高致远重病住院期间,晚上一直吸呼困难的挣扎,仿佛有人夹住他的脖子。有个别医生束手无策的怀疑,建议请高明的师父。
晚上八点半钟,陈雪儿陪我驾车去到长岛别墅。房子门前停满宝马豪车,灯火通明的厅传来激烈的争执吵闹声,连路过的阿姨和小区保安都探头看热闹。
我在找位置停下来时,守侯在门外的高静娴瞧见了,叫我开进院子花园,说是预留有一个车位。把车子停好后我拎上背包,听到高阿姨说她的兄弟姐妹在争抢家产,让我别去理会。
三人朝沿着草坪往别墅走去,看到有一位老人柱着拐棍,扒在房间的窗台上躲闪,身边有一位粗暴的恶鬼拿着铁棍子在毒打,疼得高致远的鬼魂挣扎叫喊。
人还没有断气,怎么会魂神出窍?是什么冤鬼来索命?
手中握着铁棍的恶鬼见我拿着手电筒照射,赶紧躲闪不见了。
陈雪儿瞧出睨端,拉扯我的衣袖问:“什么事?”
“高致远的鬼魂被人棍打。”
“啊,人死了?”
“不知道。”
陈雪儿慌得拿出避邪的红绳系在手腕上,心里还默念着:恶鬼恶鬼速速远离,否则姑奶奶杀个片甲不留。
厅里灯火通明坐满人,传来激动的争执吵闹声,几个兄弟财产分配不公的推桑想打架,包括私生子在内的妻妾都坐满厅。高致远把数额庞大的财产送给现任的妻子白如娇和她儿子高文虎,引起其它兄弟姐妹带着律师上门来闹。
高阿姨进门后说师父来了,众人停止愤怒的争吵,看我俩往左侧的主卧室走去。
在走廊的门口,我看到面熟的人,是秦少华和女友林丽莎陪同几位年轻的表兄妹,坐在椅子上倾听大人们吵架。
秦少华错愕的瞅了瞅我俩,嘴里叼着烟不自觉的站起来,没料到我和陈雪儿会出现在别墅里。陈雪儿还气的伸手招呼。
“帅哥美女,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回答说:“外公生病都快不行了,过来送他最后一程。”
半夜三更梦见水泥厂的奇异景象后,秦少华怀疑是我和陈雪儿暗中搞鬼,才敬而远之。林丽莎埋怨陈雪儿来抢男朋友,对她都有几分防范的嫉妒。
高致远奄奄一息的躺在床铺上,身体一抖一抖吸引困难的垂死挣扎。他的魂神出窍的柱着拐棍站在窗台,被恶鬼欧打得头破血流,眼睛歪斜嘴巴扭曲,凄惨可怕。
高致远的魂魄见我进屋里,浑身带血狼狈不堪的哭泣央求,希望能救他一条性命。哭声惨惨,半人半鬼的模样,也够吓人了
我站在窗台外搜索张望,发现刚才毒打高致远魂魄的那个恶鬼,它手中拿着一根铁棍的躲藏在樱花树底下,露出两个深绿色的眼睛,凶神恶煞。
不知道什么恶鬼来索命,怨气深重!
高静娴进屋里后,哭泣着叫喊父亲高致远,希望能把他把叫醒过来。两个前妻周阿婆和胡大妈陪同进房后,都伤心的抹泪。
人都快死了,妻妾子女都在外面激烈的争夺财产,想来人生是以悲剧收场。
只是身体还没有断气,元神出离的受苦受难,半吉不凶。要是能度过难关,或许会有一丝生机的转危为安。
我查看肉身的吸呼和暗淡的人体辉光,吩咐说:“高阿姨,你去厅正中央摆个祭坛,点上檀香和供上瓜果酒水。”
周阿婆不解的问:“师父,人都没有走,怎么就点香了?”
“人已经走了,就差一口气。”
“他什么时侯走?”
“可能明天早上走人,也可能会平安回来,是死是活还没确定。”
只要魂神附体,极有可能会活下去。还没断气就有冤鬼索命,半凶半吉。
别墅里没有檀香和香炉,我只好取出带来的短檀香,让她们用碗来盛满白米,做个简单的祭台,摆在厅里供奉亡灵们。
为了避免打扰到鬼神,我把厅的大灯关闭,就在祭坛上点燃两根蜡烛。高致远的妻妾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孙子外孙,三十多个人围满厅的张望。
秦少华和女友林丽莎是高致远的外孙,坐在靠近门口的外围沉默的观看。听说外公重病不行了,才来守护陪同。他投来怀疑鄙视的目光,我也不去计较。做红白事的师父,只有少部人会真心喜欢供奉,大部份人都是敬而远之。
陈雪儿极会讨好人,早就坐到白如娇的身边,低声攀谈像似多年的蜜友,连林丽莎都钦佩她的手段人脉。
我从背包里取出黄冠道袍的穿戴,系上腰间的紫金绥带。在众人安静的注视下我点燃三根檀香,走进主卧室里把亡魂引到厅来,让他坐在祭坛的椅子上。椅子上摆着两块白纸铺垫,供奉着一个小碗的米饭酒水。
高致远的鬼影失魂落魄,浑身发抖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围观的妻妾和子女,悲悲切切的呜咽哭泣。
我倒上茶水的祭拜,一边用心语的询问到底是谁来索命的打他。高致远抹拭着额脸上的血迹,歪嘴斜眼的嗷嗷哭泣,说是钟路刚来报复索命。
我在盘问索命的前因后果时,那个恶鬼都敢拿着铁棍站在后窗外,愤怒的喘着粗气想闯进来毒打。
尼玛的放肆,老子在屋里坐镇还敢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