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去看他,低头看着地板,“我让周赐进来照顾你吧?”

    “你去睡吧,不麻烦你了。”

    他一边说着不麻烦你了,一边推开她,自己要去衣柜里找衣服。

    可是想到什么,他的身体顿住,打开了最角落里的衣服,随意扯了一条浴袍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黎岁的错觉,她总感觉在刚刚打开的一条缝里,似乎看到了非常熟悉的衣服。

    她记得霍佑宁曾经说过,当年的毕业照里,就她一个人没有穿毕业校服,因为那时候她的校服不知道被谁偷了。

    刚刚霍砚舟的衣柜里那件,是不是校服来着?

    可那柜子关闭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她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只觉得那配色有些像。

    她懒得纠结,甚至觉得自己的联想十分可笑。

    霍砚舟偷她的校服?

    恐怕再给他几辈子,他都进化不到去做这种事情。

    意识到霍砚舟要去洗澡,她连忙阻止。

    “医生不是说了,一个月都不要碰水吗?”

    他的手已经推开了浴室的门,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

    黎岁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怒火,追上去,直接杀进了浴室里。

    “霍砚舟,你怎么是这种人?”

    他不是最冷静的么?怎么还跟医生唱反调。

    可是她用的力气太大,猛地一下关上浴室门,就听到门把落在地上的“啪嗒”声。

    浴室的空间虽然足够大,但毕竟比不上卧室。

    她看到落在地上的把手,有些尴尬,连忙蹲身捡起来,想把门打开,可是门却打不开了,似乎被她大力的关那一下,给弄坏了。

    她连忙抬头看着霍砚舟。

    他站在镜子前,视线落在她手里的门把上,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黎岁连忙把罪证放在盥洗台上,急着为自己辩解。

    “不是,你家这浴室门质量这么差的么?我刚刚真的没怎么使劲儿。”

    她越说,语气就越心虚,最后轻声问,“你身上带手机了么?”

    主卧的隔音太好,在这里喊周赐,估计周赐都听不到,只能打电话。

    霍砚舟低头挤牙膏,语气淡淡的,“没。”

    黎岁瞬间就急了,“你怎么进来洗澡手机都不带。”

    霍砚舟捏着牙刷,听到这话,突然笑了笑。

    黎岁才反应过来,她才是让两人困在这里的罪魁祸首。

    他说:“这么会甩锅,你比我适合当老板。”

    这是长久以来,两人第一次这么轻松的相处。

    黎岁瞬间就不说话了,靠在浴室门上,努力将那种尴尬往下压。

    霍砚舟也没再说其他的,安静的刷牙。

    透过镜子,可以看到她脸上还未消失的羞恼,她这样的生动,就好像曾经那样。

    若是能把人多留在身边一段时间,他不介意明珠蒙层,至少是他的。

    他垂下睫毛,将牙刷放下,洗了一把脸,才让那些沸腾的情绪平息下去。

    黎岁听着“哗啦哗啦”的水声,又看到布满整个后背的绷带,还是提醒了一句。

    “后背别碰水。”

    “嗯。”

    她没办法了,走到旁边的窗户边,打开窗户,看向院子里。

    可是这会儿时间已经很晚了,佣人们都已经睡了,她愣是没有看到一个人。

    黎岁探了半个身子出去,刚要喊,就感觉到有人搂住了她的腰身。

    她吓得就要挣扎,却听到他说:“小心。”

    她的一只手扶着窗沿,憋了许久,都憋不出一句话。

    最后努力忽视这种身体接触的异样,冲着偌大的院子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