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岁恍惚了好几秒,慌乱间抓住了一旁柜子上的花瓶,朝着他的脑袋上就砸了上去。

    梅花的香味儿一瞬间扑面而来,好不容易做好的干花这会儿簌簌的往下掉花瓣,那个被精心挑选的瓶子,在他的脑袋上变得四分五裂。

    但黎岁并不知道这是自己送的梅花,更不知道这个花瓶有多珍贵。

    她贴着墙,视线警惕的盯着他,问了一句。

    “清醒了吗?”

    霍砚舟没说话,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缓缓往下流,温热。

    他没有抬手去碰,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她的唇被吮得鲜红,唇边还有一点血迹,那是他留下的。

    黎岁被他的视线刺到了,她总觉得现在的霍砚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霍砚舟。

    如果以前的霍砚舟是极致的白,那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就是黑白交杂,亦正亦邪了。

    如果以前的霍砚舟有教养和底线,她认为自己可以挺住。

    那此刻,她却觉得自己很危险,就像是被喂到老虎嘴边的一块香喷喷的肉。

    她低头,猛地朝着门边走去,却听到他说:“我让周赐去找你的户口本,明早我们去领证。”

    黎岁的脚步顿住,手已经握在了门把上。

    她的指尖握得紧紧的,门把都有些滚烫。

    “霍总,我说我有男朋友。”

    “他对你来说可有可无。”

    依旧是可有可无四个字。

    黎岁深吸一口气,反驳道:“不是可有可无,我对他是真心,我只是比他冷静。”

    他突然就笑了,盯着地上的花瓶碎片,“你真是没良心。”

    莫名地,黎岁的胸口刺痛了一下。

    她不明白,太冷静为什么就是没良心,她只是想到了一个最好的结果,所以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爱情不是非要拖着对方一起倒霉,一起下地狱。

    她懒得争辩了,没有去看他,而是冷静说道:“我出国,霍老爷子就不会再关注你的婚姻,我可以跟你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回来。”

    但是她这句话说完,霍砚舟就缓缓靠近,仔细看着她这张脸。

    黎岁有些不自在,撇开脑袋。

    下一秒,下巴就被他掐住,“我说,你还真是没良心。”

    她的下巴很痛,眉心拧了起来。

    霍砚舟的指腹使劲儿擦拭着她的唇瓣,把那点儿血迹擦掉。

    她更加不自在,抬手要推开他,拉远两人的距离。

    可他突然捧着她的脸,深深的说了一句。

    “黎岁,别惹我生气。”

    手顿在空中,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底要怎么做,他才能不生气。

    可是他的下一句话马上就给了她答案。

    “跟我结婚,我会护着你。”

    黎岁的睫毛狠狠颤动,猛地将人一把推开,往后退了好几步。

    很显然,她是真的被吓到了,甚至脸色都变了。

    她转身,打开卧室的门,急匆匆的往楼下走去。

    走到一楼的时候,她恰好碰到了周赐。

    周赐没跟她打招呼,她也没时间跟他说什么,闷头走出厅,朝着门卫那边就走过去了。

    棕榈湾很大,大到不可思议。

    可她现在脑子里混乱得不行,走到门卫处后,她敲了敲那扇闭着的窗户。

    “你好,麻烦开一下门,我想出去。”

    窗户那边没人应答,她走到高耸的铁门边,有些泄气的抓着冰冷的栏杆。

    霍砚舟该不会打算把她困在这里吧?

    这个念头一出来,她的心脏就跟着拔高了。

    她泄气的随便在一旁找了个位置坐下,路边的灯光昏暗,衬得她的身影很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