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来吧。”裴琼芳笑着说道,“不用换鞋子,晚点拖地就行了。”
“还是换上鞋子吧。”傅明彦笑着说道,“玉惜,麻烦你了。”
“哎!”顾玉惜笑着说道,“家里有准备拖鞋的,我记得奶奶是放在……”
顾玉惜踮着脚,从上方的储物柜里找新的拖鞋。
顾玉惜很快就找到了三双新拖鞋。以后这三双拖鞋会固定下来,给傅家人使用。
在省百货商店的时候,傅明彦在顾玉惜的提示下,购买了几双没有补丁的袜子。
几人本来就是刚洗完澡,双脚也毫无异味,穿着崭新的袜子就踏在了拖鞋里。
穿上拖鞋的时候,傅平的脚丫子在拖鞋里动了动,他敬佩儿子的先见之明。要是穿着破洞灰球球的袜子,他都不好意思穿别人这么好的拖鞋。
傅明彦见到了顾家的全景,行动和说话自如,甚至和顾解放说话,顺着对方的指引坐在了沙发上。
顾家的沙发是老式的弹簧沙发,款式简洁大方,通体用小碎花的布罩着,旁边还有蕾丝花边。
而傅平和傅明珠两人局促难安地坐下了,面对裴琼芳送来的水,道谢接下,并没有去喝。
傅平怀中揣着一千多块钱,本来还很有自信的。
他看着顾家有造型的电灯,那么透亮的玻璃,还有家里的暖气,他忽然就有点丧气了。
怀中的钱别说是买房子了,恐怕这些装潢都买不下来,这房子太漂亮了,漂亮到比县政府的那些办公室还要好。
傅明珠倒是没想买房子这么长远的事情,她只是好奇地看着这个房子。
农村建房为了保暖,所以一般都是只有一楼,并且虽然开了窗户,但是窗户并不大,更不会让南北的窗对流,顾家却不是这样。
进门一个小小的换鞋过道后就是厅,厅有一道玻璃门,通往阳台,阳台是半封窗。
另一边是饭厅,饭厅也有大大的窗户,左右窗户在夏天的时候都会打开,形成对流,现在窗帘都被拉开的情况下,屋子里亮堂堂的。
在这样的环境里应该很合适看书,多亮堂啊,不过却没有摆放什么书桌,而是有软软的沙发,围着一台硕大的电视机。
“热不热?”裴琼芳刚给人倒完水,又过来招呼,“要是热的话,可以把衣服脱了给我。”裴琼芳笑着说道:“我帮你们挂起来。”
“谢谢。”傅明彦首先脱衣服了,他里面穿着的是海蓝色的毛衣,这毛衣是先前顾玉惜送的。
傅明彦脱了衣服,傅平和傅明珠也依次照做了。
“玉惜,你也先去洗个澡解解乏。”裴琼芳看着傅明彦还算自在,就心疼女儿,想让女儿去洗个澡。
一路奔波,傅家三人已经洗漱了,但是顾玉惜还没有。
顾玉惜看向了傅明彦,傅明彦点头说道:“你去吧,我和爷爷还有妈说会儿话。”
到了家以后,顾葑、顾子深都不在厅,他们在厨房里帮忙备菜。
顾玉惜去洗漱的时候,正好这个时候有一个穿着围裙的老太太出来了,顾解放介绍:“这是我爱人,也是玉惜奶奶。爱花,这是孙女婿傅明彦。”
傅明彦站起身来,“奶奶好。”
傅平和傅明珠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在这样装潢精致的屋子里,跟着傅明彦动作。
“你们坐、你们坐。”李爱花说道,“饭还有一会儿才好,你们说说话,我刚刚削了不少荸荠,还切了点橙子,你们吃。”
为了待,桌上摆放了瓜子、糖果、老太太又指挥顾子深送过来了削好的荸荠还有切开的橙子。
傅明彦拿了一个荸荠,递给了爸爸和妹妹,“你们尝一尝。”
顾解放笑着看傅明彦自如的神色,他的职位摆在这里,居住条件在整个首都都算排得上号,先前部里新进的年轻人到了他家里都束手束脚的,而傅明彦身上没有这种拘束感。
傅明彦对着顾解放说道:“爷爷喜欢吃什么?还是抽根烟?”
“我不爱在家抽烟。”顾解放笑着摆手,他说道,“家里抽烟了,我爱人非要说有什么焦油。”
抽烟确实会让家具沾染黄色的焦油,傅明彦笑着说道,“爷爷上午是开了什么会吗?平时应该不会穿这样的礼服。”
“是啊,年前最后一个表彰大会。”顾解放说道。
通过交谈,傅明彦知道了顾解放确实是开会,本来还要中午一起吃饭的,顾解放把饭局推了。
这种应酬局还有别人可以替代,但是见到孙女婿更为重要,老爷子就回来了。
同时,傅明彦也知道了为什么顾葑会出现在火车站,在他们上路的时候,顾葑给县政府打电话,让邮政小张负责通知,而小张到了村子里,就正好知道了他们离开的消息,顾葑推算时间,就来车站接人了。
说话的功夫,顾玉惜也洗完澡出来了,她穿着舒适的居家服,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坐在他身边。
顾玉惜自己捡了一个荸荠吃。
几人在沙发上又说了会儿话,到了餐桌上吃饭。
饭桌摆了许多道的凉菜,分别是油炸花生米、凉拌粉丝、凉拌猪耳朵、凉拌猪肝,一道土豆炖牛腩,再加上一个涮火锅。
橙色的北冰洋汽水被倒在了不喝酒的人杯子里,能喝酒的人面前则是差不多装上二两酒的玻璃酒杯。
傅家人带过来的是西凤酒,而顾家人开的是典藏茅台。
傅明彦重生以后第一次喝酒,就喝这样规格的酒,同席的人也是从未接触过的高级干部。
顾解放、顾葑这种职位的干部,要是在上辈子傅明彦遇到,非得喝到让对方满意和尽兴,甚至喝到胃出血不可。
而现在……
李爱花吩咐:“少喝点酒,上次咱们院子里的老匡喝醉以后脑子发蒙了。”
裴琼芳说道:“喝一点是个心意就可以了,不要贪杯。”
傅明彦在热腾腾的雾气里端起酒杯,清澈的酒液和岳父、岳祖父相碰后荡起涟漪,他不用把酒一饮而尽,而是慢慢地喝,缓缓地让醇香的酒液顺着食道进入到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