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扣住她的手,高束在头顶,低头就是一个深吻,在她几乎窒息的时候,才游离着,轻咬啃噬她精巧的下巴,一路往下,亲吻她弧度优美的锁骨。
另一只手,撩高了她的半身裙……
苏南目眩神迷,只觉得身上又热又冷,迷离的眼,不经意往下看去,醉意仍深的眼眸,却在霎时恢复了两分清明。
她身上鞭痕的印记还很深,在灯光下看起来,甚至有些丑陋。
苏南心里有防备,下意识地就想蜷缩起身体,不让他看见那些遍布狰狞的痕迹。
傅司衍动作顿时就停了,下一刻,他忽然态度强硬地扳正她的肩膀,强迫她全然袒露在他身下。
苏南哪怕醉着,也有些难堪,迷离一双眼,轻轻偏向旁边,喃喃低笑:“是不是很丑?关灯好不好?”
傅司衍没有说话,她感觉到他偏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身上那些不太好看的痕迹。
不带渴望色彩的抚摸。
她微微睁眼,看见他薄唇轻抿,满目的疼惜温柔。
她愣了,醉着,头晕乎乎,想说些什么,却先听见他的声音。
“很疼吧?”
低沉的自言自语,那么轻,却让苏南觉得悲伤灭顶。
她醉意散了大半,抬起手臂,轻轻搂住他。
“不疼啊,已经一点都不疼了。”
“……”
他沉默。
她抬起后背,伸长了脖子去吻他。
她笑着问他:“这里是哪啊?”
傅司衍静静看着她,她轻轻晃着长发,不厌其烦地继续问:“这里是哪啊?司衍,你说这里是哪啊?”
“…是家。”
家啊…
我们的家。
他似是被她打败,周身冷冽的气息终于散尽,一声极低地叹息过后,他拥着她,躺在床上,拉过被子,将她整个人包裹好。
而那姑娘,带着醉意,壮起胆子,主动亲吻着他的脸,学着他欺负她那样,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唇,然后…醉美人就害羞得不知如何动作了。
傅司衍霎时笑了,一个翻身,将她重新压在身下,另一只手去开旁边的抽屉,准备事先的安全措施。
苏南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因醉泛红的脸,现在更是红得不成样子,她轻咬着下唇,鼓起勇气,极快极轻地飘出一句。
“别…别拿了。”
傅司衍盯着她看了几秒,一丝不明朗的情绪飞快掠过,很好地被隐藏在一派深沉的眼底。
他收回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缓缓附身,咬着她的耳垂,感受着她全身微微地战栗——这是她的敏感点。
他说:“阿南,孩子太麻烦,没有也没关系,我们两个就很好。”
她却笑。
“傅先生,你啊你,是丈夫啊…不能太懒散。”
她以为他在玩笑。
他拥紧了她,突然地沉默让苏南心悸起来,收敛笑意,不安地叫了声:“司衍……”
自己是不是应该知足,才嫁给就贪心的想要孩子……他会不会误会她,会不会…从此讨厌她?
太多的不确定压得她难受,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衣服。
其实这个念头,是在她第一眼看见宋清给的照片时产生的,十六七岁的傅司衍…那么不幸福,而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如果可能,她想让他幸福一些。
让他们,都能幸福。
他说这是家,她就希望,这是一个最完整的家。
傅司衍轻闭了闭眼,再睁开,所以情绪消散无踪,他两手撑在她枕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深眸里净是多情眷恋,再没有其它。
“孩子而已,如果你喜欢,我们就要。”
他这样说。
她笑了,眼里心里的忐忑不安消散,微微仰起头,迎接他接下来给的一切……
情爱殆尽,云消雨散。
空气里净是缠绵过后的暧昧气息。
傅司衍轻轻抚摸着身旁人熟睡的脸,侧脸融在深沉夜色里,没有光,只有晦暗。
许久,他穿上衣服,起身走到外面阳台。
他点了一根烟,尼古丁的味道,在寥寥烟雾里攀升,他抽完一根,给莫廷均打了个电话。
这么大半夜的被吵醒,莫廷均着实很无奈。
“大哥,你又怎么了?”
自从傅司衍跟苏南在一块儿之后,苏南生病了,他得随叫随到,两人闹别扭了,他得陪着喝酒,现在两人都结婚了,他还不能喘口气。
搞得莫医生很怀疑人生啊……
“廷均…”
傅司衍的声音让莫廷均愣了愣,意识到这次事情可能真的比较严重了。
“怎么了?”
傅司衍顿了片刻,缓缓说:“苏南想要个孩子。”
“……那你怎么跟她说的?”
“我答应了。”
“你没病吧?!”莫廷均当即就叫了起来,“她那个身体状况,要孩子就是要命啊!”
“所以我才找你。”
莫廷均声音听起来很复杂。
“…你想让我做什么?”
傅司衍扔掉指间的烟头,碾熄了,整个人站在夜风里,深沉一片。
“帮我在她喝的药里加些东西,让她以后怀了孩子,会自然流产…不要伤到她的身体。”
莫廷均沉默了许久,沉沉叹了口气。
“我知道,不过是药三分毒,我尽力把伤害降到最低,”他问,“你为什么不干脆用药物避孕?让她怀不上,这样我有把握不对她身体造成影响。”
傅司衍否决了:“这行不通。”
他太了解苏南了,她那么敏感,如果一直怀不上孩子,她一定会察觉到什么,那时候事情会更麻烦,还不如让她以为孩子是自然流掉的。
莫廷均脸色凝重,有些担心的问:“那以后怎么办?你打算这样一辈子?”
“我到时候态度强硬一点,说我不想要孩子,如果她确实喜欢,那我们就收养一个。”
他已经替她想好了一切,所以不好的,他一人背负。
莫廷均在电话那端苦笑。
“傅司衍,我真是佩服你。”
爱到这种地步……
傅司衍淡淡说:“瞒好她,不要走漏半点风声。”
“我知道,你放心吧。”
挂了电话,他转身,神色很淡,望着无边月色下一片开阔地,再往前,便是悬崖……
他之所以把这里当作家,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这个地方,退无可退,必须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