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笑吟吟地答应下来。
“这个当然。”
“谢谢你。”
苏南笑，唇飞扬，露出一口白牙，嗯……很养眼。
霍桑风度翩翩的回以微笑。
“不气。”
目送苏南走远，手指在手机上点了两下，拨通一个号码。
傅司衍的私人行动电话响了起来。
知道号码的人不多，他看一眼来电显示，‘霍桑’两个字让他预备接听的手在半空顿了一下，叫了声：“何珏。”
“傅总，有什么吩咐？”
傅司衍用余光示意他听电话。
何珏会意，接听。
“您好霍先生，我是何珏，傅总他在忙，请问您有什么事？”
…在忙？
傅司衍还真是几乎没有哪天不忙的，不过忙到没时间听电话？
扯犊子。
霍桑看着电梯门在眼前打开，不紧不慢地踱步进去。
“啊…我倒是没什么事，就是他那个小女朋友苏南有点麻烦……”
那边安静了三秒，霍桑似乎听见空气急速流动的声音，然后傅司衍的嗓音如愿传进他耳朵里。
“怎么回事？”
霍桑按下楼层，嘴里笑。
“别紧张，小事小事，就是你家那位新欢，跟你之前的旧爱宋大小姐，两人在电梯门口碰上了，然后，宋纯那个脾气你应该知道，不过这主要也怪你…”
霍桑啧啧摇头，“你昨晚上用力过猛，留下的痕迹太多，宋纯醋坛子都快淹了这酒店了……”
“苏南呢？”傅司衍略有不耐地打断他的话。
“她啊…”霍桑低头看一眼腕间手表，猜测，“应该吃饭去了吧。”
“……”
那边沉默，霍桑当然清楚这个老友现在的心情，虽然掉傅司衍胃口很爽，但是，后果就不那么爽了，于是，霍桑清了下嗓子。
“咳，别担心，宋纯大庭广众之下，还没能拿她怎么样，而且我在旁边，也不会眼睁睁看她挨欺负啊，不过看不出来你对女人很有一套嘛，你家那位还拜托我不要把这事告诉你…哎，”霍桑认真的问，“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对你，还不给你找麻烦呢？”
而且那苏南看起来还那么弱，完全就是反差萌嘛！
原来傅司衍好这一口。
傅司衍冷笑：“怎么，你这个月打算对女人感兴趣了？”
电梯在指定楼层停下，霍桑单手插进兜里，缓步走出电梯。
“男女我倒是无所谓，”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不过我对你那小女朋友挺感兴趣的，你以后还是不喜欢了……”
他话没说完，那边已经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霍桑倒是不急不恼，走到尽头的豪华套间，按响门铃。
半分钟后，门打开，他朝站在门后一张扑克脸的何珏笑得妖行四方。
“好久不见，何助理，还跟傅司衍同居呢？”
何珏：“……”
面对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霍桑，何珏惯常的扑克脸多加了三道黑线，退到旁边，让他进来，自己则迅速出去，关上了门，跟某个看着相当斯文，相当儒雅，实际上就是个纯粹阴人的霍桑隔开距离。
这货，也就傅少扛得住了。
果不其然，坐在办公桌前的傅司衍，在霍桑身上那股Givenchy经典男士香水的味道不断靠近的时候，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吐出两个字。
“滚开。”
“啧，冷淡，”霍桑也不介意，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饶有兴趣地，“宋氏那边是怎么想的？难道宋家那个老爷子不行了？派宋纯出来，打算培养接班人么？”
傅司衍没说话，手里钢笔却落墨深沉，每一笔，都是凌厉。
宋纯这步棋，走得很好，存心让外人看不透宋老爷子的心思，说是在意这次投标，又派遣一个资历完全不够的女人来全权负责，说是不在意，这女人，又极有可能是宋氏王国未来的接班人……
宋老爷子走了一招八卦，阴阳虚实都陷在迷雾里，不过没上赌桌之前就已经注定好胜负的东西，他无所谓。
霍桑说：“你把傅清绝留在A市，万一他被阮言勋弄死了怎么办？我在他那可以投资不少钱。”
傅司衍瞥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你那些资产以为我不清楚？傅清绝压在你那儿的东西可以保证，无论傅家如何，你毫无损失。”
霍桑笑，摸了摸鼻尖，云淡风轻地。
“生意人嘛，场面上的输赢无所谓，别吃亏最重要。”
这点，无论他、傅清绝都很清楚，因为他们手里没有那么多不能见天日的血腥资本，而傅司衍不同，他眼里揉不得沙子，明里暗里，他都要、也必须是一手赢家。
思绪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霍桑轻眯眼，盯着办公桌后面的男人。
“有一点，我还真不太明白，”他说，“那个苏南，你不是把她看作宝贝一样，又为什么让她来这里，为什么让她蹚这趟浑水？”
利用吗？
那他实在看不出那女人身上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
傅司衍沉默了片刻，终于抬眼，深眸里却是无可奈何的温柔。
“她很固执，也很努力，她的人生，我想尽可能多的让她自己选择，闯出点样子。”
傅司衍这样一句话，着实让霍桑微微诧异，想起苏南那张美丽而倔强的脸，霍桑顿了三秒，意味不明地笑了。
呵，有趣。
依照傅司衍的那种唯我独尊的行事作风，看上之后，竟然还会给一个女人选择权？更稀奇的是，居然还有女人会从他这里要人生的选择权？
他以为，一般她们都会要房子票子车子一类的东西。
看来，那姑娘精神境界很崇高嘛……
另外，他也摸清了傅少的爱好。
霍桑摸着下巴，挑一挑眉毛，朝傅司衍笑得相当暧昧。
“看不出来啊，原来你喜欢养成款的，口味不轻嘛！”
“……”
傅司衍随手一本文件砸了过去。
苏南赶去餐厅，徐茹正坐在那里，看见她过来，忙举高了手朝她挥了挥。
“苏南，这边。”
苏南快步走过去，服务员迎上前，递来菜单，她来不及跟徐茹说话，先点了一份套餐，等服务员踩着不高的鞋跟走开，她才朝对面的徐茹微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刚刚让你先走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徐茹好气又好笑，“你是做错什么了吗？开口就道歉！对了，那个宋纯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
“什么叫只是说了两句话，我看她那架势恨不得吃了你！”徐茹想起刚刚在电梯口那一幕，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忍不住建议苏南，“哎，要不然，你给傅总打个电话，告诉他，我看那个宋纯还敢不敢嚣张！”
苏南只微笑着，垂下头喝茶，没有接话。
徐茹也知道自己一时呈口舌之快，只顾自己说的开心，全然没管苏南的处境。
苏南现在是得傅总欢心没错，但是谁都知道，傅总身边的女伴走马观花，美人跟割韭菜一样去了一茬又来一茬，而且傅总也没公开承认过这个苏南，她能在傅总身边留多久，始终是个问题，万一以后失宠了，得罪宋家，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徐茹这样一想，也就不说话了。
饭菜端上来，两人对面坐着，不痛不痒的说点公事，开开玩笑，吃完饭，就都去冯经理房间开会了。
说是开会，也不过是按照惯例，交代一些要注意的事宜，同时介绍一些这次投标几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来的除了苏南，都是公司老人，对这些当然都清楚，只有苏南新人一枚，听得认真，有些地方还留心做了笔记，活像个听课的小学生。
冯成嘴上没说，心里却留意着，这些年在职场上混，新人见过不少，刚入职什么样儿的都有，等到新人混成老人，大部分都是混日子的，做好本职工作就很满足了，真正想学习进步的，还是在少数。
只希望这个苏南，能成为个例，踏踏实实的干，哪怕以后不跟傅总扯上什么关系，他也愿意带这个新人。
晚上七点，招标会开始。
苏南跟着冯成如常，看了一圈，却没发现傅司衍的身影，冯成见旁边这小姑娘四处张望之后满脸的失落，自然明白她为的是什么，当下笑起来。
“别找了，傅总那个级别的是不会出席的，他们在房间里就能看投标的现场情况。”
听冯成这么一解释，苏南这才发现，别说是傅司衍，就连宋纯和其它几个大型集团的总负责人也没有出席。
在现场的，最高级别也不过是个部门经理人。
只是这房间里面四面都装着监控设备，看来就是为了转播的。
…他就在这些冷冰冰的机械后面吗？
苏南抬头看着摄像头，机器似乎也看着她，冷冷淡淡的，跟那人常常面无表情的脸倒是莫名神似，苏南笑了起来，忽然想起不止他一个人可以看，还有许多双眼睛看着，她忙抬手遮住脸，将视线垂落到腿上摊开的文件上。
豪华套间里，霍桑盯着屏幕里那姑娘笑出了声，揶揄旁边人。
“哎，你这小姑娘还挺可爱的。”
傅司衍一脚踹过去。
“滚回你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