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老管事的担忧
呵斥众人的是九叔,今年四十出头,酿酒已经二十多年了,他酿的酒醇香,清冽,在应天府也很有市场。
这一次,太子朱标为了帮弟弟朱樉特意将九叔请来,助弟弟一臂之力,并且千叮咛万嘱咐,要九叔一定尽力帮忙。
太子神仙一样的人物,亲自找到九叔,九叔心里那个激动,他是赌咒发誓,一定会帮秦王朱樉弄好酿酒作坊的。
来之前,九叔就知道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但是为了太子爷,他愿意赴汤蹈火。在得知朱樉有新的酿酒法子时,九叔是不屑的,和大家想的一样,一个混账王爷能懂什么?
就算有好的酿酒法子也不过是强取豪夺过来的。
九叔从小六子手里接过了新方法,本就是想着随便看一眼,免得被人抓到把柄,可这只看了一眼,九叔就深深地陷入其中。
他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把酿酒钻研的如此透彻,就发酵到蒸煮,每一个过程,所有的注意事项,都一一列举了出来,其中还包含了各种情况的解决办法。
这已经不是酿酒的办法了,这是酿酒的教科书,拿着这个法子,就算没有酿酒经验的新手,也能把酒酿出来。
尤其是其中的一些注意事项,九叔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如今见到其中的说明,豁然开朗,困在心中多年的疑惑全部解开了。
九叔相信,这个法子绝不是秦王抢来的,因为没有人会把酿酒的法子写的这么细。这不是酿酒,而是在教徒弟,还是酿酒大仙下凡来教徒弟。
秦王居然有这样的手段,真是难以置信。
就在九叔震惊之余,其他拿到酿酒法子的人也是惊呆了,酿酒的法子还能这样写?
“九叔,这秦王难道真是酒仙下凡?”
九叔没有回答,他也没办法回答,这个新方子给他带来的震撼,让他久久缓不过神来。
“我也不知道秦王殿下是不是酒仙下凡,但我相信他在方子里纪录的新法子。其中秦王还贴心配有图纸,找信得过的铁匠打造出来,绝不能把法子泄露出去。”
九叔严厉地交代了一番。
众人也是心领神会,不再多言。
……
在小六子将匠人带走后,太子朱标找的管事便和朱樉攀谈起来。
这个管事是太子绝对的亲信,曾经还是太子府的管事,后来年级大了,才退居二线,但依旧为太子府日夜操劳。
这次太子朱标为了帮弟弟,把老管事请了出来,就为了不让弟弟做事顺遂,别着了别人的道。
老管事冲着朱樉拱手,介绍了自己。朱樉得知对方的来历,也是不敢怠慢,这是太子朱标的亲信啊!一定不能怠慢,以后还要依靠他给太子传消息呢!
“老管事好!”朱樉回礼,一点没有王爷的架子。
老管事一直听外面的人说朱樉是一个混账羔子,可如今见了总觉得他并不张扬,为人谦逊有礼,一点不像外面人说的那样。
难道应天府的谣言都是假的不成?
心里这么想着,老管事还是没有彻底放松,而是问道:“秦王殿下,太子爷说您准备成立商行,还要卖酒,不知道秦王殿下这酒从何来?成本几何?售价几何?”
“老管事,酿酒我准备分成两步走,第一步蒸馏酒,第二步才是酿酒。”
老管事也是见多识广,对于蒸馏酒他并不陌生,继续问道:“秦王准备卖什么价格?”
“不瞒老管事,我售价是市面上价格的一倍。”
听了朱樉的回答,老管事摇头。他叹息一声,有些话却又堵在了喉咙里,说出来了。
老管事心里明白,秦王殿下是被人骗了,但这句话他真的没办法直接说。秦王朱樉暴虐,这要直说了,秦王朱樉非得气冲冲地去杀人不可。
老管事得到了太子的命令,就是要护住秦王,不能让秦王闯祸,这眼看着秦王就要闯大祸,他怎么敢说啊!
朱樉也看出了老管事有话要说,便道:“老管事,有话你只管直说,在秦王府您也是家里的管事,我要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只管提点。”
老管事听着朱樉这话,心里还是暖洋洋的,但这话是说辞还是真的,他也不敢赌,毕竟秦王的坏名声传便了应天府。
“秦王殿下,恕老奴冒犯,这个酿酒的法子,不知道是谁告诉您的。”
朱樉道:“这是无意间发现的,有一次我温酒,把酒温过了,这才发觉酒特别辛辣,后来经过改良才有了今天的法子。”
老管事听到这里,脸上面若死灰,朱樉这是自己想出来的法子,这要说法子不行,这不等于打了朱樉的脸吗?
事已至此,老管事也是无可奈何,明知山有虎,也只能偏向虎山行。如果不拦着秦王朱樉,日后免不了也要遭灾。
老管事咬牙道:“秦王殿下,这蒸馏酒自然是好的,但是蒸馏酒是在软酒的基础上提纯出烈酒,这个过程中,三壶酒只能得一壶酒。您只比市场价高一倍的价格,这是要亏损的。”
老管事把话说了出来,做好了秦王暴怒的准备,但秦王非但没有暴怒,反而笑呵呵地道:“按照以往的法子,确实三壶软酒才能得一烈酒壶,在我改革方法之后,一壶半酒就能得一壶,一倍的价格只是最低等的烈酒,那些好酒的价格还要更高。”
“在售价上,算得上薄利多销。而这只是第一批的价格,后续的酒价还会持续提升。”
“并且,我会买空市面上所有的酒,这样一来,我们的酒会是市场上的唯一,价格将数倍的增加。”
老管事听到这里人傻了,卖空市场上的酒,来提高自己的酒价,这样的法子也行?这是扰乱市场的做法。老管事听了满头大汗。上一个扰乱市场的人,已经被朱元璋把皮塞草了!
“秦王殿下,不行啊!你不能这么做,陛下要是知道了,您可就惨了!”
朱樉却道:“放心吧!这件事父皇是只晓得!你只管放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