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时候,大队农技员虽不算干部,但能脱产指导全大队的农作物栽培技术等相关农技工作,是比一般大队干部还稳固的、不需要参加劳动的技术干部,每年还能拿到和大队强劳动力同等的工分补助。

    我和他同吃同住半年多,发现他确实挺精明的。不过我对他很有好感,因为从集中那天开始,一直到育种结束返回,他都特别热心地帮助我,让我少了许多麻烦。

    此外,还有方知堂、桂宝生两人,1975年就和我一起担任公社团委委员,如今都是大队党支部副书记。在这个临时组织里,除了宫主任,就数他们身份地位高些。

    高中部的同学也有两个,丰收大队的郑干书和沟南大队的万道久,大家毕业一年后又聚在一起,相处起来自然比别人更融洽。不过,相聚的人绝大多数都在三十岁以下,只有东方大队的冯威志年龄较大,和我父母差不多,他不是去学制种技术的,而是担任炊事员。

    由于都是年轻人,大家很快就相识相知了。

    我们这一路的行程安排是统一的,有专人负责打前站。

    每个人只需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其他跟着队伍走就行。我以前在家从不操心个人琐事,虽然当时全社会温饱问题尚未完全解决,但我一直依赖父母,从未为吃穿等生存问题发愁,过着低水平的衣食无忧生活。

    现在独自在外,真的很不适应,经常丢三落四,多亏有几个熟人和朋友照应,不然就狼狈不堪了。

    我们育种的地方乃是海南的乐东县。全市所有公社皆分布于此,我们淮上县的队伍在九所公社,而河口公社则在大山脚大队。

    我们一行二十八人被分为两个组,一组安置在山脚大队三队,我与宫主任便在这一组,具体出工事宜由桂宝生副书记负责。

    另一组则由方知堂副书记负责,他们在二队。这里的二队与三队居住距离仅一墙之隔,农田亦是田头相接。因我们制种单位占用这两个队的耕地进行制种,在这段时间里,观上使这两个生产队融为一体。

    此地之人的生活方式与家乡大不相同,他们并非如家乡人那般按村落群居,而是居住与工作单位相互混杂,仿若城里人一般。

    比如三队中间竟有五队的社员,五队之中又有一队、二队的社员,相互交叉聚居在一个山凹子里,这便是“山脚大队”名字的由来。

    初至此处,这里的一切让我既感新奇又觉不适应。我努力尝试去适应这陌生的环境,学着照顾自己,也更加珍惜身边的朋友与熟人。

    我深知,在这陌生之地,唯有依靠他们,我方能熬过这段艰难时光。

    我们这群初来乍到之人,个个显得有些拘谨。县里带队的是施天锡和唐河,他们皆是县农委的工作人员。

    首日开会,除了按行政会议惯例讲些大道理与套话之外,施天锡作为淮上县海南育种临时党支部书记,还提出了四点基本生活规范。

    其一,所有育种队员在海南期间必须三人以上才能进行劳作活动,任何人不得独自行动。这仿佛一条无形的绳索,紧紧束缚着大家的行动自由,然而这也是出于安全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