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周浩心中充满了愤懑与不满,丝毫没有意识到自身存在的失误之处。

    对于司马阳和范逸青长久以来与自己的默契协作以及他们无私奉献的精神,

    他更是视若无睹,完全没有领悟到这种合作态度是多么难能可贵。

    特别是在处理方毅学这件事上,他不仅未能领会司马阳对他所表现出的那份尊重之情——对方始终尊重他作为县委书记所拥有的人事任免权;

    甚至还将责任一股脑儿地推到范逸青身上,埋怨她多管闲事。

    周浩愤愤不平地暗想:“司马阳想要任用某人,为何不自己亲口来说?偏要让你来传话!”

    然而,他却从未曾思考过一个问题,那便是范逸青之所以会说出那些话,其实全都是受司马阳暗中授意安排的。

    司马阳之所以选择不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图,恰恰是因为他不愿意过多地介入人事任命这类事务当中,以免影响到周浩身为县委书记的权威及其整体工作部署。

    只可惜,周浩此刻被怒火蒙蔽了双眼,全然无法洞察这其中的深意。

    司马阳的好心好意他没有领,也没有体会到。

    无边的权力,和那么多飞蛾扑火般涌过来的谄媚者,蒙蔽了他的双眼。

    蹲在信息茧房里的他,听不得不同意见,也容不得司马阳、范逸青这种无声的抵抗。

    司马阳一直等到联席会议彻底结束,才缓缓起身,朝着停车场走去。

    他步履略显沉重,心中仍在思索着刚刚那场激烈讨论中的种种细节。

    当他来到邓宏宇的车前时,心情依旧没有平复下来。

    坐进车里后,司马阳系好安全带,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脑海里不断回忆着范逸青与周浩之间的交流情景。

    然而,任凭他怎么努力回想,始终无法猜到范逸青到底对周浩说了些什么,而周浩又给出了怎样的回应。

    从会议现场的情况来看,周浩的答复显然不太友善,否则范逸青不可能全程都板着脸,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这种状态对于一向以沉稳和涵养著称的范逸青来说,实在是太反常了。

    要知道,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干部平日里极少会因为他人的一两句话而动怒,更别说是在众多人参与的重要会议上公然表露情绪了。

    想到这里,司马阳不禁感到有些担忧。

    他深知此事因自己而起,如果不能及时与范逸青取得联系并了解事情的全貌,恐怕对方真有可能将怒火迁转到自己身上。

    于是,刚一坐稳,司马阳便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范逸青的电话。

    “喂,范老兄啊!今晚是不是有人惹您不痛快啦?瞧您在会上那脸色,可把我担心坏了呢!”

    司马阳语气焦急地问道。

    此刻,他只希望能尽快化解这场可能引发的矛盾。

    “还不是你小子精明,让我替你做挡箭牌,捣蚂蜂窝!弄得里外不是人!

    这会儿你小子倒是幸灾乐祸起来了!”

    范逸青倒是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始怼司马阳。

    “这样啊!那小弟给您赔礼道歉了,到底是我年轻不懂事,好心被别人当成驴肝肺,还带累老兄跟着我生气了。

    我这里郑重其事的给老兄赔罪,改天给老兄赔顺气酒!”

    “有你这话就行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顺气酒改天咱俩一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