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今天你准备安排我们四个吃什么,我们今天算是全为你辛苦了!”

    下午六点的时候,贾如烟意味深长地问司马阳。

    “全凭几位女王吩咐,几位殿下如果要吃月亮,我上九天揽月,如若想吃元鱼,我下五洋捉鳖!”

    司马阳说这话时,还带着话剧手势和身段,四位女士当时就笑喷了!

    “逗你玩呢!司马阳,你先撤吧!我们可能还要多玩儿一会儿,就不供着你这个大爷了,你自己回家弄吃的吧!”

    贾如烟笑完了,就撵司马阳走,她这是给司马阳创造个脱身的机会,司马阳岂能不知道!

    官场里的现实总是僧多粥少、狼多肉少。

    因此山高县里现在没有任何为司马阳好着想的人,不仅没有,至少还有两个人已经对司马阳恨之入骨了。

    山高县里现在恨司马阳的人,一个是刘盛出,他县工信局局长。

    这位名叫刘盛出的男子,如今已然步入四十五岁的中年行列。

    依照山高人的传统观念和说法,他已然度过了所谓的“骂年”。

    在山高人眼中,一旦男人跨过这个年龄节点,那就标志着其人生开始走下坡路了。

    特别是对于那些身处官场之人而言,一旦年过“骂年”,晋升官职的机遇便会愈发稀少;

    而当跨过知天命的五十岁门槛后,那就如同脸面已过,彻底失去了升官的可能性。

    此时的山高县,主管工业的副县长一职出现了空缺,且这种状况竟然持续了长达七八个月之久。

    这无疑成为了身为工信局长的刘盛出梦寐以求的绝佳契机。

    为了能够抓住此次难得的机遇,他不辞辛劳地四处奔走活动。

    无论是省城、市区还是本县,凡是能对这件事产生影响的关键人物,他无一遗漏地全都拜访寻找过;

    所有需要打点疏通的人情关系,他也毫不吝啬地一一处理妥当;

    就连那些本应点头同意支持他的重要人士,基本上也都表示认可并给予了肯定答复。

    原本一切进展得异常顺利,眼看着就要正式迈入考核流程阶段。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省里却突然派遣下来一批前来蹲苗锻炼的年轻干部。

    这批空降而来的生力军,犹如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一般,硬生生地抢占了刘盛出一直紧盯不放的那个宝贵职位。

    如此一来,他之前所做的种种努力瞬间化为泡影,精心策划的事情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宣告失败。

    面对这般突如其来的变故,怎能不让人气愤填膺呢?

    虽然后来听说下派蹲苗锻炼干部也就是为期两年时间,完了人就走了。

    但他实在是等不起了,岁月不饶人啊!

    另外,官场上用人这事儿又特别容易夜长梦多。

    当听到代替自己做主管工业副县长的人竟然是省史志办的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博士时,他的心活动了一下!

    能不能想个办法,提前把这个青瓜蛋子祸祸走!

    刘盛出想起了一直支持自己升迁的韦荣昌,就把电话打给了他:

    “喂!荣昌哥,在哪儿忙呢!下午一块儿聊聊?”

    “还不是在厂里瞎忙!这都啥政策啊!

    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他妈的是焦化厂啊!

    天生你不得拉煤拉灰,治他妈的扬尘,治理个屁呀!”

    这韦荣昌就是山高县里已经非常恼恨司马阳的第二个人了,他是山高县荣昌焦化有限公司的老板、董事长。

    本来他为了自己少花钱去做焦化厂的扬尘、废气治理,就一直支持并提携刘盛出当县里主管工业的副县长。

    现在突然改戏了,上边来了个蹲苗锻炼干部做主管工业的副县长。

    自己不还得去想着上废气、扬尘治理设备,这些设备都他妈的挺贵了,眨眨眼就得大几千万。

    一想到钱,他就莫名奇妙的难受。

    刚把前一个主管工业的副县长喂熟,人家却提官走了。

    想着把已经喂熟的工信局长拱成主管工业的副县长,他妈的上边又下来一个蹲苗锻炼干部。

    谁知道这是个啥鸟东西,还听说是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博士,别他妈的是一个生熟不吃的书呆子吧!

    这几天一想到这些,韦荣昌都烦得不行!

    “盛出兄弟,你怎么有心情约我喝茶聊天!”

    在两人约定的闻彰茶社一见到刘盛出,韦荣昌就先来这么一句。

    “荣昌哥,看你烦的,这都挂在脸上了?

    着嘛急啊!来来来!坐坐坐!茶我已经泡好了,正好第三泡!武夷山大红袍,正是喝的时候!”

    刘盛出虽然比韦荣昌还小七八岁,但遇事时的稳健功夫却明显比韦荣昌老道。

    “坐个屁呀!市里、县里催促我们上废气扬尘治理设备的通知三天来两遍,老子都他妈的快过三天饿九顿日子了,那能消得下气呀!

    兄弟,这要是你能当上主管工业的副县长,还用得着你哥哥我这么火急火燎的!”

    “唉!我的好哥哥,还三天来两遍,你被气昏头了吧,这说明该着急的不应该是我们,应该是市里县里主管的头头们吧!”

    “你昏头了吧!盛出兄弟!企业那他妈的那是咱们的,他们说月底前不上设备达标,那时就要依法关停荣昌焦化的!”

    “哥哥!那就让他们关,荣昌焦化一个月给县里交税八九百万,一年就是小一个亿,还说关就关了!

    关了谁给他们交税去,市里县里敢猛然间少这每月八九百万,一年一个亿,满山高县有几个每月八九百万的进项。

    反正眼下焦炭行业形势不好,生意不赚钱,让我说还不如保炉生产,暂时关闭两三个月呢!”

    刘盛出这是放大招了,来闻彰茶社的路上,他琢磨半天了。

    “哎呀呀!你说的是呀!现在生产一吨焦,我他妈的快赔二百块钱了,工厂总工老卢都劝我好几次了!”

    “你本来就是为了县里才坚持生产的,你这是上了金翼舟县长的当了。

    县里一个月给你五十万,那能补得了你的亏损,还不是吊着你那一个月八九百万的增值税呀!你这是为人做嫁衣!”

    刘盛出还在拱火。

    “可是如果停了,厂里的人不也得停工,熟练工好散不好招啊!我的兄弟。”

    “嗨!荣昌哥,你是保炉生产,不是关停,重要岗位的工人发个生活费不就没事儿了,还省钱了呢!”

    “对!就这么干,还让他们关,咱们自己先关了吧!看你们牛啥逼!还三天两遍的催,真不知道是谁供着谁吃饭了!”

    “我看这么这么着、这么这么办!……”

    周一早上八点,山高县政府大院里,金翼舟县长正准备上车,主管交通运输的副县长冉献立急匆匆的走过来,站在金县长身边小声汇报道:

    “金县长,搞不好要坏事儿,荣昌焦化停产了,首先殃及的鱼池是运输公司,这不!县里这几千号司机有可能形成大的集体上访!”

    “你说啥!消息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