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司马阳着急的一个鲤鱼打挺,人就站在了床下。
不过光脚丫子被地板砖一冰,人清醒了,他这才知道这是南柯一梦。
但他依然一身冷汗,心里沉重而且难受的只想哭。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再次进入梦乡。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失恋一般让他心痛不已。
尽管这所谓的“失恋”完全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在内心深处决定要与心爱的人分手,但那种痛苦却依然真实地存在着。
他深知,这次的交换无比划算——仅仅牺牲掉自己的初次婚姻,便能换来一个令人艳羡的副县长职位。
还有三年内升职的郑重承诺,以及整整五百万现金!
即使他拥有博士学位,而且是出自赫赫有名的燕京大学,可那又能如何呢?
他太清楚不过了,身边众多的师兄师姐们早已毕业多年,至今仍然只是普普通通的小职员,过着拮据困苦的生活。
然而,此刻他的心情根本不受自身理智的控制,脑海中的思绪更是如同脱缰野马般肆意奔腾。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与陶家倩相识的那一刻,那些曾经共度的美好时光、甜蜜瞬间,以及恋爱过程中的点点滴滴,就像电影画面一样在眼前不断闪现。
每一个微笑、每一句情话、每一次争吵……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清晰得让人感到刺痛。
回忆完了,他也找不出理由跟陶家倩分手,更找不出跟陶家倩分手的方式。
尽管理智告诉他,他跟陶家倩,也就是自己爱了五年的那个人,他跟她没有未来了,没有婚姻的未来了。
他已经答应跟贾如烟领证结婚,虽然本质上说这是假的,因为贾如烟是大领导的菜,自己连碰都不能碰。
但他知道陶家倩忍受不了他这个决定。
可是反过来想想,这个事情是陶家倩最开始推动的。
如果陶家倩确实不是要转卖自己的爱情,那他和陶家倩就还有希望,似乎应该不受太大的影响。
但他这时似乎重新又听到了贾如烟的话“人家这些官宦人家,实际上打心底里瞧不起我们这些农村人!”
还有一点他差一点忘记了,他和贾如烟领结婚证,办婚礼结婚,然后贾如烟还要生孩子,那他不就变成有孩子的二婚了吗?
外人谁又知道自己这是假结婚,而且还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自己是假结婚。
外人看到的永远是自己跟贾如烟领了结婚证,办完了婚礼,这是合法的婚姻,婚内生的孩子那也是自己合法的孩子呀!
且不说这初次婚姻人家就已经不同意了。
要是回过头来你再变成一个带着孩子的二婚人士,那人家肯定会更加坚决地表示反对。
而且这种反对程度简直可以用“一万分”来形容啊!
只见一股滚烫的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的左眼中奔涌而出。
这股泪水迅速地翻过了高耸的鼻梁,与右眼流淌出的泪水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条更为汹涌澎湃的泪河。
它们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路奔腾而下,直直地冲向了身下的枕头。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然苦思冥想,却始终无法找到一种合适的、能够和陶家倩和平分手的方法。
甚至连开口说出“分手”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只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陶家倩对他的爱是那么深沉、那么浓烈,甚至远远超过了他对自己的关爱。
她对他的爱意,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炽热而又持久;相比之下,他对陶家倩的感情则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他深知,如果由自己主动提出分手,性格刚烈的陶家倩说不定真的会走上绝路,选择以自杀这样极端的方式来结束这段痛苦的情感纠葛。
光是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毛骨悚然,根本不敢继续往下细想,更别提去尝试这么做了!
可是,要指望陶家倩主动向他提出分手,他心里也明白,这几乎就是天方夜谭,完全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反正陶家倩上挂锻炼去了,而且为期两年,或许距离和分别能慢慢浇灭自己和陶家倩的爱情火焰!
到那时再说吧!
为今之计就背着她一天算一天吧!
既然陶家倩说自己做噩梦梦见自己和别人的婚礼了,那自己和贾如烟就不在武阳市办婚礼了。
自己就还是陪着贾如烟过旧安县这边儿办个正经婚宴,让贾如烟在武阳市摆几桌请请朋友算了。
现在农村孩子都出外打工,时兴这样各办各的婚礼,这个估计能说服贾如烟的。
想清楚这些,司马阳浑身的燥热才慢慢消退,才浑浑噩噩地又睡着了。
农村的早晨总是来的很早,司马阳觉得天刚麻麻亮,贾如烟就过来叫自己起床吃早饭了。
从十四年前上本科开始,司马阳就养成了不吃早饭的习惯。
吃贾家这顿早饭,司马阳用了很大劲儿!
就这样,贾母孙玉琴还不住的让饭,这让司马阳似乎也看见了自己母亲的身影。
看来门当户对是有他的道理的,共同的感受多,自然共情的时候就多。
贾母孙玉琴让饭时,司马阳看到贾如烟一直憋着笑,不知道她是觉着哪里好笑。
司马阳断定这应该是胜利者的微笑。
虽然如此,司马阳有一瞬间觉着贾如烟还是有她的可爱之处的,就顺嘴说道:
“回去时要不我开车吧?”
“还是算了吧!你今天上午的电话不会少了,开车不安生!”
“你敢确定?要不咱打个赌吧!”
“当然确定,打赌就打赌,赌注你说!”
“好好好!咱就赌一把,谁输了,中午请吃西班牙海鲜炒饭!”
啪!啪!两掌过后,两个人上了车,还是贾如烟开车!
看着两个人欢笑着击掌打赌,贾如烟的爸爸妈妈都开心的笑了。
人上到车上还没有坐直,司马阳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贾如烟对着他伸出了一个手指头,而且还是那个小无名指。
“喂!妹妹啊!你说!”
“刚才我去谷春雨院长办公室了,他说入职手续的事情是组织科的人弄错了,不是我的资料有问题。
还鼓励我好好工作呢!你别担心了!”
“没事就好,那你就好好工作吧!”
“我会好好工作的,不给你丢脸!
啊!哥!对了!谷春雨院长说你就要下县里当副县长了,是真的吗?”
“可能是真的吧!定到具体的地方时,我再告诉你!”
“对了!谷院长还说你交到新女朋友了,是真的吗?你跟陶家倩分手了吗?”
“也算是交到新女朋友了,要不中午你正好见见,一起吃个海鲜炒饭?
西班牙海鲜炒饭,就在紫竹山公园门口那个,你来吗?”
“我当然来了!嘻嘻嘻!”
妹妹司马颖的电话挂断没有五分钟,司马阳的手机就又响了,接起来,却是顾家维的电话。
贾如烟对着他又伸出了第二个指头,却是小拇指。
“喂!司马兄弟,恭喜恭喜!恭喜兄弟荣升山高县人民政府副县长。
回头可不能忘了你维哥我的牵线搭桥啊!”
顾家维今天上午的话跟前天晚上比,有两个重大变化的:
一个是不叫司马阳妹夫了。
另一个自称维哥了,不说表哥我了。
司马阳立马就感受到了疏远。
“啥荣升啊!就是被下放到偏远山区锻炼,不过还是感谢维哥您一直以来的关照、支持、提携啊!兄弟我是没齿不忘啊!”
司马阳这几句话跟前天晚上比,也有三个变化:
第一他也不再叫顾家维表哥了,改叫维哥称呼了。
第二他也不再自称妹夫了,改叫兄弟我了。
第三,他现在说话的语气不再是跟家里人说话的腔调,而是普通朋友打哈哈那种气语气。
顾家维也感受到了被疏远的滋味!
司马阳实际上是听从了贾如烟的劝告,他开始跟陶家、顾家拉开距离。
这是他昨天晚上想了大半夜才慢慢想通的办法。
顾家维的电话刚刚挂断,司马阳还没放下手机,手机铃声就又来了。
贾如烟伸出了第三个指头,是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