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朱连娣没去上班。

    她感冒了,早上给邹青云打了个电话请假。

    朱连娣躺在床上浑身酸痛,女儿已经去上学,丈夫陆羽飞好像也出门上班了。

    她躺在床上,口干舌燥,实在是太难受了。

    朱连娣有心起来去楼下的诊所拿点药,却没有力气,脑子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连娣,连娣,醒醒!”

    陆羽飞早上像平时一样出门上班,望了一眼隔壁房间还躺在床上的朱连娣,听到了她咳嗽的声音。

    陆羽飞想起朱连娣平时对自己冷嘲热讽、颐指气使的样子,心里止不住地生气。

    他本来不想管她,但走出家门几十米又后悔了,毕竟夫妻一场,关系再僵也是一家人。

    陆羽飞怕朱连娣病得太重,没人照顾,又折返回家,摸了摸朱连娣滚烫的额头,忍不住眉头紧皱。

    “连娣,走,我带你去医院!”

    朱连娣烧得迷迷糊糊,睁眼看是丈夫陆羽飞,哑着嗓子说道:

    “水,我要喝水!”

    “好,我给你倒水!”

    陆羽飞转身出去帮朱连娣倒了满满一杯温开水,把她扶起来喂她慢慢喝完。

    然后又到衣柜里帮她找了一套厚衣服,温柔地帮她换上。

    然后带上钱和医保折子,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下楼。

    下楼后,陆羽飞把朱连娣抱上摩托车,并快速地把她送到青石县人民医院急诊科。

    到了医院,护士一量体温,竟然已经高烧42度了!

    接诊的医生忍不住责备陆羽飞说:“为什么没有早点来?如果再晚一些,情况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陆羽飞为人稳重,他并没有反驳医生的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接下来,陆羽飞耐心地在医院里缴费、检查、问诊、拿药......

    朱连娣眼看着丈夫陆羽飞为自己忙前忙后,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朱连娣此刻终于意识到:

    自己这个丈夫,除了不喜欢钻营,其他方面都挺好的。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朱连娣明明有一个这么善良、敦厚老实的丈夫,但她以前却一点也不懂得珍惜。

    朱连娣和陆羽飞结婚十几年来,贪慕虚荣的朱连娣始终瞧不起不懂得溜须拍马、不求“上进”的陆羽飞。

    她总觉得自家兄弟姐妹个个都有正式工作,尤其是表哥胡大海还是县公安局的局长。

    而陆羽飞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势利眼的朱连娣瞧不起陆羽飞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平时根本不懂得孝敬公婆、友爱兄弟姐妹。

    可以说朱连娣和陆羽飞走到今天这种同住一屋却形同陌路的地步,责任基本上都在朱连娣身上。

    “你怎么哭了?”

    陆羽飞知道朱连娣没吃早餐,安排好她打上点滴后,还贴心地到医院对面买了两个包子和一瓶豆奶。

    “没,没哭,我就是眼睛进了沙子。”

    朱连娣怕陆羽飞起疑心,赶紧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她单手接过陆羽飞递给她的两个包子和一瓶豆奶,食不知味地吃完。

    这也许是陆羽飞为朱连娣准备的最后一顿早餐了。

    几天后,青石县纪委办公室出纳挪用亏空80万公款,主动向县纪委投案自首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间,青石县官场上,人们惊愕不已,议论纷纷。

    “朱连娣啊!她不是很有钱吗?我看她打麻将输钱眼睛都不眨一下!”

    “用的是公家的钱,当然不心疼!怪不得她动不动就买那么贵的新衣服,真是看不出来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