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一中是邹月年少时期就读的学校,她对这里可以说是相当熟悉。没多久她带段宣和龙成到花园里。
这里平时学生来的少,谈话正合适。
“放学得去看看关蓉。”龙成提议。
邹月对此没什么意见。
段宣自然也是点头。
“你们有什么线索?”他再问。
邹月没有第一时间给出消息,反而是看向段宣。
龙成这个人很有正义感,但为人过于冲动,这种冲动会坏事。
倒是段宣身手不错,也比较冷静,邹月很看好这人。
只是……她敛眸,想到了那个把段宣接走的女人。
如果段宣无法挣脱异端留给他的幻象,再多的能力也是枉然。
龙成似乎也注意到她的目光,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嘴唇绷直,胸口堵着一些话不好说出。
他想有些事情还是要段宣自己坦然。
现在可不仅仅是他的家事,这里是异区。
私心里他希望段宣能够把事情讲清楚,至少不让邹月误会。
段宣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坐下说:“昨天来接我的人,是我母亲。说起来要让邹小姐笑话,我其实是家里的私生子,十六岁之前和母亲在小城里生活。被找回我爸那边之后一直接受训练,因此我没见到我妈最后一面。”
这就是为什么段宣再见到母亲的时候会那样失态,明知道那是异端都要跟着走。
他俊郎的脸上露出笑容,试图以此来安抚人心,“邹小姐放心,我不会影响你们的计划。”
邹月容色一直冷淡,听见他这么说才开口,“你的意思是要把自己排除在外?”
段宣刚要开口,邹月打断他,“还是说你想陪着异端,即便那根本不是你妈妈?”
邹月能理解段宣的心情,但是体会不到,她从来没感受到过亲情。
这种东西她这辈子都没有。
段宣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声音低沉,还有些固执,“还请给我一点时间,哪怕一点点。”
他把这个话题收尾,说起正事,“昨天晚上有人敲我卧室的门,探测器是红灯。这个异区应该存在许多异端。”
“你们放心,有任何消息我都会传达过来,除此之外还请不要管我。”
他离开几步,突然又停下,扭头,橘色的阳光正好落在他的面庞上,儒雅而温柔,但也能看出几分郁气,他说:“我不是敌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这次说完他没有停下,即便龙成多次去叫他,也无济于事。
龙成暴脾气憋不住,他咒骂一声,恨不得现在把段宣拖过来狠狠给他两拳头。
真是关键时候犯浑。
似乎想到什么,龙成立即看向邹月,嘴上找补,“你放心,段宣向来有分寸,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邹月抬眸看他,“你的意思是我干涉的不对?”
龙成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不是。我就是……哎呀!”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他实在找不到话来弥补自己嘴上的过错。
邹月才懒得计较这点小事,她说:“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龙成摸摸后脑勺,“我和段宣一样,半夜有人敲我的房门,探测器一样是红灯。这个异区到底有多少异端?”
他想到什么,立即坐到邹月身边,“那个,要不你再给我开个天眼,说不准能发现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邹月瞥了他一眼,看他像看白痴,“有的话我能没发现?”
龙成不计较邹月反问他的话,又说:“你说变成我们父母的人,是不是也是异端?”
他不介意今天回去就把他们抓起来,全部捆住,说不准能得到什么消息。
上课铃声响了,龙成眉头皱的死紧,心里吐槽:怎么在这个时候上课?这下课时间是不是也太少了?
邹月目光落在龙成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眼神很嫌弃。
龙成急忙收回来,干笑两声。
“他们不是异端,不要轻举妄动。”
邹月想锻炼他们没错,但也不想龙成干扰大局。
龙成追上邹月,他对邹月的话深信不疑,只是既然不是异端怎么会变成他爸妈的模样?
现在他看这些人真的瘆得慌。
只可惜让龙成瘆得慌的还在后面。
自从他们进教室,所有学生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
那目光似乎是在看什么怪物,恶意的、戏谑的、贪婪的,看的让人头皮发麻。
众目睽睽之下龙成回到自己位置上,邹月想了想,突然往外走。
阴沉沉的班长立即出来拦住她,他说:“邹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请你回到自己座位上。”
邹月歪着头,笑着说:“班长,李老师刚刚叫我下课后去办公室。”
班长那双死沉沉的眼睛在这一刻有了亮光,“你是说,你没去办公室?”
班上所有同学在这一刻都看过来,那种蠢蠢欲动的恶意仿佛只要邹月说出肯定的话语就要冲上去啃咬邹月的皮肉。
这些目光总是让人心惊胆战,他们哪里像人?他们分明就是怪物。
邹月说:“刚刚去上了个厕所,现在去。”
她听见板凳在地砖上拉出刺耳的声音,以及龙成惊恐的尖叫——
“邹月!”
邹月回头,所有学生在这一刻仿佛化身成怪物,前仆后继的朝她扑过来。
他们的恶意与贪婪不再掩藏。
距离最近的还是班长,他在邹月把话说完的第一时间就朝她扑过来,腥臭的味道兜头就来。
龙成抽出激光枪就朝几个学生射过去,脚下速度不停歇,接连撞倒好几个课桌凳子。
他的任务就是盯着邹月,同时也是保护她。
班上三十来个学生,一窝蜂的朝邹月扑过去。
邹月回首就是一脚踹在班长胸口上,直接把班长踢出去好远。
不等那些学生追过来,她立即对过来上课的老师告状,“老师,他们上课不回座位!”
一群学生的动作戛然而止,满脸惊恐的看向已经到教室门口的老师。
他们没有解释什么,迅速回到自己位置,所有人战战兢兢的,就连头发丝都充斥着对恐惧的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