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阿白想干啥？”
看着忙碌了一中午的苏白，陈阿虎觉得手中的鸡腿也不香了，索性问起了坐在身边埋头炫饭的阿彪。
肩膀被虎哥拍了一巴掌。
阿彪这才不舍的从饭盒中抬起脑袋，朝苏白那边扬了扬头。
“虎哥，要我说咱就别试图跟上白哥的想法了，要是咱能猜透，那白哥还是白哥吗？”
“有点道理。”
摩挲着下巴上坚硬的胡茬，陈阿虎重重一点头，又弯起胳膊，欣赏起了自己的肌肉。
“咱也有强处，起码阿白就没咱这身肌肉。”
“是呗，虎哥你果然是咱猛虎会的带头大哥，居然知道和白哥取长补短。”
“你当谁都能做大哥吗，我这叫智慧！”
拿着一张海报，查看着内容的苏白，并没有打断虎哥吹捧自己。
直到对方说完，他才开口道。
“虎哥，有兴趣做个兼职不？”
“啥兼职？”
“发传单。”
“嘿，这活儿我熟啊，以前做日结的时候，兄弟们也没少干过，阿白你放心，就靠你虎哥这身腱子肉，楼下整条街的传单，我一个人包了！”
看着虎哥将胸脯拍的震天响，苏白笑了笑没有言语。
片刻后，他便带着众人出了门。
……
冬日的午后，冷风似乎想吹进人们的骨头里。
众富贷款公司楼层内。
一身西装，头发被梳到根根泛着油光的马成林，正和手下交代着事项。
又一次点了点上午的案例，他竖起食指，顶了顶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
“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嗯，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的手段必须要柔和一点，以前那种动不动喊打喊杀的催债方式，早已经被淘汰了。”
“你们看刚才那个电话，我和对面谁说了一句脏话吗？”
“没有！”
正当马成林陷入自得时，一名手下突然闯进了会议室。
他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心底也有了几分不悦。
“慌慌张张的，什么事？”
“大哥，不好了，有一大伙人来咱们公司楼下了，好像要砸咱公司……”
“您快去看看吧！”
“一帮没用的东西！”
“法治社会，你们紧张个啥？”
拍了拍西装上的褶皱，马成林不再言语，只快步走进了电梯。
不一会儿，他便站在了苏白等人对面
稍微看了眼，马成林不由皱眉。
这帮人……是在……发传单？？
不是？
这伙人一身腱子肉，纹身还有黄毛……
也不像是发传单的啊。
看到捧着奶茶，悠哉悠哉等待手下发放传单的苏白，明显是核心人物。
他挑了挑眉。
站定后，他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先从内兜拿出了三百块。
“兄弟，你们辛苦了，这些钱拿着，去别处发传单吧。”
“别，我就是觉得众富贷这条街的风水好，去了别的地儿，我今天可不一定能发完。”
推开马成林拿着钞票的手，苏白又吸了一口奶茶，脸上依旧是熟悉的轻佻笑容。
马成林意识到对方恐怕真的是来找事的。
但也没恼，将钱揣回兜里，他继续道。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如果报警，你这些传单可都会没收。”
“那你报呗，看看警员来了，咱俩谁倒霉。”
此刻的马成林很迷茫。
什么时候，发小广告的人都这么硬气了？
这是要闹什么幺蛾子？
就在他想继续开口时，一名小弟却拿着传单，突然跑了过来。
“大哥，你看他们写的东西。”
“你搞我？”
仔细看完海报上的内容，马成林双眼顿时眯成了一条缝！
可苏白却没有搭理他，只是眼神一亮，三两步走到了一对神色紧张的学生面前，不由对方开口，就将海报塞进了他们手中。
学生被苏白的动作惊了一下，下意识低头看去。
只见海报上写满了学生贷款最终被逼自杀的字眼，另外一块板面上，则贴着家中被泼油漆，又被人当街掳走，打的不成人形的图片。
图文并茂，当即吓得两个学生双手有些发抖。
他们抬头看了看众富贷的红色招牌，突然满脸惊慌……。
“不贷了，咱们坚决不能碰网贷！”
“对！”
两人走后，马成林一时有些傻眼。
好小子，这么玩？？
看着苏白，他下意识道。
“谁派你们来的？”
“没人派啊，你不是让我们还钱吗，我们发传单赚够了就还你，别急哈。”
说完，苏白朝陈阿虎招了招手。
“让兄弟们把范围扩大点，另外两条街也都发发，争取让所有人都知道众富贷的名声！”
“好嘞！”
看着逐渐远去的陈阿虎，马成林一时有些语塞。
看样子，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男人，是打定主意要和自己杠到底了。
苏白难缠，但生意不能不做。
赶不走他，马成林只能另外想起了办法。
不一会儿，凤城警局便接到一通电话。
恰巧路过的萧婉白听是网贷纠纷，当即想到了苏白。
不会又是那小子搞的鬼吧？
念头一起，就再也刹不住。
她索性接下这次出警，带着下属们赶往了事发地！
不一会儿，两辆警车便赶至了众富贷门前。
只一眼，萧婉白的视线就穿过人群，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痞笑。
除了这家伙，恐怕也没人制得住马成林了吧？
摇头甩去其他念头，她步若流星，迅速走入了人群。
“怎么回事儿？”
“警官小姐，你看我们规规矩矩做着生意，这家伙却突然带一大堆人跑来，在我们门口发对本公司不利的传单。”
即便看到了萧婉白，苏白也没有急着起身，反倒是马成林小跑两步，巴拉巴拉诉起了苦。
没成想，不等他说完，萧婉白的训斥就已临身。
“别说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会了解现场情况的！”
教训完马成林，萧婉白眉头一皱，又站在了苏白身前。
“你带这么多人想干什么？”
“打工还债啊，您是不知道，猛虎会难啊，我们平常就靠做日结工挣钱呢。”
“这不，为了不违法，我们连传单都不敢发，只能发发海报，发海报总不犯法吧？”
萧婉白还是头一次听说，百来个身上描龙绘凤，一看就不好招惹的魁梧壮汉凑在一起，居然是为了做日结。
可苏白的做派，萧婉白太了解了。
这家伙能老实工作？
为了了解情况，她干脆朝苏白伸出了手。
“给我一张。”
“喏。”
只一眼，萧婉白就乐了。
难怪马成林这么着急。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马成林能想着报警，已经算十分有法律意识了。
恰在此时，又有一名学生朝众富贷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