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向众人宣告完木板上的内容,接着伸手道:
“请两位将你们手中的袋子交给我。”
二人递了上去,算命先生伸手进洛白霜的纸袋之中,取出一张卦单,展示给二人看:
“洛白霜,年二十一,桂省天海市人,双亲不在,有一兄长,无丈夫孩子,我上面写得可对。”
苏沫眉头微蹙,真和洛白霜木板上写得一样,洛白霜连连点头,“对的,对的。”
“既如此后半部分,我便继续读下去了。”算命先生笑了笑,继续朗读道:
“为人性软怀柔,天性纯真,祖业丰厚,衣食无缺,无缘孔孟之门,做事最早,然交友虽众,真心者不足一二,亲缘浅薄,命途坎坷,会逢大难。唯遇命中良人,可助去灾消劫,此后夫妻相携,家道日隆,福寿绵永,儿孙绕堂,晚年蔗境颇堪羡也。”
算命先生将卦单递交到洛白霜手中,洛白霜小心接过,却见卦单末尾写着:“礼金9元。”
洛白霜抿唇笑了笑,拿出手机就要转账:“多谢先生,我这就转过去,待会我可以多问一卦吗?”
“不急,这位苏小友,可要取出卦单一看。”算命先生转头对苏沫道。
苏沫点头,心中却是疑虑重重,真的假的,难不成是洛白霜联合算命先生骗他,上次就在凯撒宫联合经理一起骗他,且看这卦单上写什么吧。
“苏沫,年二十二,桂省天海市人,父母双全,有一兄长,一妹妹,无妻子儿女。”
“祖业不靠,自创自立,然为人心性淡泊,不喜交际,拜入孔孟之庠,学业有成,早年做事难成,是因性格不争,多遇小人而一味忍让,然妻星明亮,扶持中馈,是以事业日上,财禧并进,晚运有大名,有大利,家道日隆,福寿绵永,儿孙绕堂,晚年蔗境颇堪羡也。”
苏沫接过纸条,不由想到刚才被坑的经历,前半段几乎都是对的,但总觉得后半在暗示什么,目光看向卦单末尾——礼金1001。
苏沫瞪大了双眼,卧槽!这么贵!
“小友,如何?”算命先生抚着白胡笑道。
苏沫有些尴尬,实在囊中羞涩,只好硬着头皮道:“先生前面写得都对,但总觉得后半有些模棱两可……”
算命先生也不恼,呵呵笑道:“小友还是觉得我这是戏法?”
“不是……”苏沫瞥了一眼旁边的洛白霜,他有十成乃至九成确定就是洛白霜联合算命先生搞他。
算命先生面色陡然沉了下来,冷哼一声:“小友口是心非,看来是想砸我招牌。”
“先生误会。”苏沫连忙摇头,也不知道这场戏究竟要演多久才能演完。
算命先生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桌上卦子,淡淡道:“既如此,那我便现场为你批命。”
苏沫挠头,不晓得他们又要耍什么手段,也只得看下去。
……
阁楼上,洛景恒听着话筒传来的声音,对身旁坐在轮椅上的洛天辰问道:“天辰,你把苏沫的信息给过周老先生吗?”
洛天辰摇了摇头,“二叔,我可不敢随意指挥周老先生,他老人家不要,我也不好给。”
“那是周老先生直接算出来的吗?还真是神了。”洛景恒惊叹道。
李不空在旁解释道:“洛总,那卦单上的内容除姓名年岁等是现写的之外,其他都是早就定好的。”
“周未卜那老家伙在袖里藏有一只细笔和各式各样写好的卦单,人在木板上写字的时候,他也跟着写好了,这叫袖里乾坤,是这一行功夫所在。”
“与其相似的还有袋子金,法子是相同的,但袋子金使得招叫袖儿吞金,还要借着动笔写个号头的由头,才能写下来,然后再将袋子换个个儿。”
“这招袖里乾坤是周未卜自己练出来,其他人没这个本事。”
洛景恒点了点头,再次问道:“可后面卦单上的其他内容又是怎么确定的?”
李不空笑答道:“洛总,那叫‘要簧’和‘把簧’,也是这一行吃饭的手段。”
“就看人着装打扮,说话方式,写字手法,就可将人的性格、过往经历和家世摸个大半。”
“用词模棱两可些,就可叫人信服前半,至于后半段,也得过些日子才能瞧出来对与不对。”
洛景恒眉头微蹙道:“周老先生不是有真本事吗,那为何还要弄这些鬼法子?”
“周老头是个攥尖的不假,但世人都是认假不认真,一天能卖十石假,十天难卖一石真,不学些里腥手段,尽讲真话,挣不到钱,糊不了口。”
李不空叹了一声,继而笑道,“不过一腥到底的卦也吃不了多久,容易臭了盘,但有真本事那就不一样。”
“所谓腥加尖,赛神仙,接下来周老头要动真本事了。”
……
此时,卦摊上,周未卜愣愣看着桌上的卦子,怎么回事?为什么卦象显示没有这个人?
他一脸沉重地看向苏沫,苏沫被他盯得害怕,小声问道:“先生,怎么说?”
周未卜迟疑一会,沉声回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算不出你的卦。”
苏沫心中一紧,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按理说不应该扯些相近的事情,让自己信服吗?
“既然算不出,那就算了,我给卦金的一半如何?”
周未卜沉默,摇了摇头:“小友且稍等,我取一件东西。”
周未卜从桌子底下,取出一本残破的旧书。
整本书用金线紧紧缝合,封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人”字,翻开后,书页有旧有新。
周未卜翻到其中画有卦盘的一页,手中卦子一一对应贴了上去,随后周未卜在上面拨弄起了卦子。
场面安静非常,苏沫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面前老人手指颤抖,每挪一下卦子,都感觉吃力非常。
“要不还是别算了。”苏沫劝道。
周未卜恍若未闻,过了许久,他停下手中卦子,缓缓抬头,目光直视苏沫。
苏沫顿感一阵头皮发麻,面前老人的眼神冷漠而空洞,简直就跟死人一样。
“你把手伸来。”周未卜缓缓开口,声音如冰块摩擦般冷冽僵硬。
苏沫不好拒绝,将手伸出,周未卜一只手拖住苏沫的手腕,一只手在苏沫手心写字,缓缓开口道:“你曾经是一名……”
苏沫感受到周未卜在手心写下的字,眼睛慢慢睁大,连忙抽回手,目光颤抖看向周未卜。
他写下的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