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邵星海和毛幕灵讲了讲我所看到的东西,邵星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跑到前面,问司机师傅,“师傅,你最近有没有看到过一个背着红色书包的小女孩?”
“没有啊,公交车上人来人往的,什么人都有,要说小女孩那肯定是有的,但是背着红色书包的小女孩,还真没有印象。”司机师傅不知道邵星海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还是认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邵星海又走了回来。
但是能看出来,邵星海根本就没有相信这个司机师傅说的话。
邵星海走回来后,我小声地问他:你是不是在怀疑这个司机师傅?
邵星海点了点头,我用余光扫了扫车子前面的后视镜,发现司机面无表情,也在瞪着眼睛,通过后视镜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的余光正好跟他的眼睛对上了,大半夜的,被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又是在这闹鬼的车上,被盯得心里发毛,于是我赶紧移开目光,假装跟他们两个商量东西。
“你觉得司机刚才的回答有没有问题。”我小声问道。
虽然刚才看到邵星海的表情感觉他没有相信司机师傅说的话,但是还是亲口确认一下比较好。
“我也不清楚。”邵星海回答我,“我觉得这个小女孩的亡灵在这个车上不走,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个小女孩晚上一个人独立坐夜班车,被司机杀害了,还有一种……”
“还有一种是车祸,把小女孩撞死了。”毛幕灵接着说道。
邵星海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这两种是最有可能的,但是都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并没有证据。
我们三人都明白,如果司机师傅不说实话,我们是没有证据证明事情就是他做的。
但是之前车上都已经被我们找遍了,难道还要去他的家里看一看?
我们三人没再说话,各自想着怎么寻找证据,同时在观察着前面的司机师傅。
而司机师傅,不知道我们在后面小声低估什么,也时不时通去后视镜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后半段的车程就在我们互相观察之中很快结束了,车子沿着城市绕了一圈又回到了终点站。
司机师傅下了车,没有急着签到下班,说是憋的不行了,要先去上个厕所。
我们三个不知道司机师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我们都不约而同把目光聚焦在了司机那个座位上。
整个车我们都找遍了,除了那里。
我重新回到车上,一把掀开司机的座椅,如果司机要在车里藏东西,这里是最佳的地点。
司机开车的时候全程座在座位上,肯定不会有人想到去翻他屁股下面的座椅,现在是个最好的机会。
我掀开座椅,一下愣住了,座椅下面赫然躺着一个红色书包,书包并不完好,拉链已经被扯坏了,红色的书包上面还沾有黑红的血迹,看这血迹的样子,估计已经干了好几天了。
我把红色书包拿出来,来到了邵毛二人跟前,这书包,就是铁一样的证据。
我看到书包很鼓,就打开了书包,里面的书和文具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在车里看到的那个小女孩亡灵身上穿着的衣服。
沈春霞看到我们从司机的座椅底下拿出了个鲜红的书包,瞪大了眼睛,忙问我们:“这是什么东西?谁的书包忘车上了么?”
我拿着书包,把我在车上看到的小女孩,以及司机在车上疑神疑鬼的态度,还有刚刚从司机座椅底下找出来的书包,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沈春霞。
沈春霞听完我说的话,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这个司机杀了那个小女孩,然后把她的书包和衣服藏在了车里?”沈春霞仍然觉得种事不可能发生在她的周围。
她平时最大的喜好就是跳广场舞,在她不值班的日子,她每天都会去跳,广场上都是带着小孩子出来玩的,有的是爷爷奶奶带着,有的是爸爸妈妈带着,全都是幸福的模样,连她跳广场舞的歌儿,都是歌唱祖国美好生活的。
现在,我们拿着个红色书包,说她每天接触的司机是个杀人犯,还杀了一个背着书包的初中生,这种事情打死她,她都不会相信,她觉得这是电视剧里才会有的情节。
就在这时,司机上完厕所回来了。
司机整理自己的衣服的同时,看到我们拿着个红色书,再一看车上,他平时坐的座椅也被掀开了,而我们几个,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看到我们几个都在盯着他看,一脸的疑惑,“你们都盯着我干嘛,还有这书包是谁的?”
这人,到现在了,还在装蒜!
沈春霞颤抖着声音问道:这红书包,到底是谁的?
“我也不知道啊,你们从哪弄的?”
“从哪弄的不重要,这红书包的主人在哪里?!”邵星海逼问。
司机师傅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在车上的时候不是问我,见没见过一个背红书包的小女孩?”
沈春霞突然跑到了司机跟前,抽出手使劲地在他身上拍打着,“都到这时候了,还在装迷糊,这书包就是从你屁股底下搜出来的!”
司机仍然一脸的不解,“冤枉啊,这什么跟什么啊,在车上你就问我见没见背红书包的小女孩,现在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个红书包,你们是什么意思嘛!”说着说着司机师傅也有些生气了。
“会不会他真的不知道这个书包?”毛幕灵嘀咕着。
邵星海又问,“你没见过背红书包的小女孩,那这个书包为什么从你的座椅底下找出来的?”
“会不会是胡宝钢?”司机师傅说道。
我问我他,胡宝钢是谁?
沈春霞接过了话头,胡宝钢是这个车上的另外一个司机,他们两个是轮班开夜班车的。
说到这里沈春霞像是想起了什么,“这胡宝钢也真是奇怪,刚好闹鬼这几天他生病了,这几天都是这位师傅代的他的班。”
“他什么时候请的病假?”我问。
“这么说来,好像就是闹鬼的前一天,而且……平时他开车都是很准时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的车比预计的时间晚回来了几分钟。”
我们听了沈春霞讲胡宝钢的事,就觉得这凶手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了。
公交车闹鬼,就是从他请病假那天开始的,而且出事的前一天,他的班车交车还迟到了,肯定是路上发生了什么。
我们看身边的这位司机师傅,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红书包的事,他应该确实不知道。
沈春霞说,胡宝钢请了一周的假,到今天刚好一周了,明天就该他开夜班车了。
但是我们没打算等到明天晚上,问沈春霞要来他家的地址,直接半夜就奔过去了。
我们过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胡宝钢的家在一个破旧的居民楼,这个楼一共就六层,没有电梯,他们家在顶楼,我们呼哧呼哧爬了上去,满头大汗。
我敲了敲胡宝钢家的门,过了一会儿,是一个小女孩过来开的门,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应该是他的女儿,沈春霞说过,他有一个女儿。
现在正值盛夏,家家户户都开着空调,外面的空调外机转个不停,时不时滴着水,但是胡宝钢家的门一打开,里面却没有空调的凉气出来,屋里跟屋外一样燥热。
我们听沈春霞说,胡宝钢的老婆,跟他离婚了,他老婆长的很水灵,不知怎么就看上了他。
可能是爱情归爱情,婚姻归婚姻,结了婚之后,他老婆开始嫌他家穷,嫌他赚不了大钱,生下女儿多多,就跟一个富商跑了,留下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
小女孩穿着一个破旧的背心,头发扎的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他爸给他扎的。
小女孩额头冒着汗,问我们:你们找谁呀?
毛幕灵蹲下来,问:你爸爸在不在家?
小女孩扭过头,看了一下屋里的爸爸,说:我爸爸喝醉了,你们明天再来找他吧。
我们向屋里看去,看到一个邋遢的男人,躺在沙发上,大声地打着鼾,屋里隐约飘出来阵阵酒味,屋子里的一角,已经堆积了一大堆酒瓶子。
“行,我们明天再来。”毛幕灵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你快去睡吧。”
从胡宝钢的家里出来,我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我从小就没了爹妈,是师父一手把我带大,村子里的人也都孤立我,我觉得我跟个孤儿差不多,我从小就特别羡慕村子里父母双全的孩子,觉得他们特别幸福。
这个多多,从小就没了妈妈,她爸爸又这样邋里邋遢,肯定照顾不好她。
毛幕灵看到我从胡宝钢家里出来之后就沉默不语,柔声问道:“怎么了?想起你小时候了么?”
我轻轻点了点头。
毛幕灵没说话,用一只手臂勾着我的肩膀,往她那么紧了紧,算是给了我半个拥抱。
回到家后,我问邵星海,接下来怎么办?
邵星海说:明天晚上我们跟他一起上车。
那个小女孩的亡灵,一直在车里徘徊,就是在等胡宝钢出现,所以小女孩的亡灵并没有伤害其他人。
那如果明天晚上胡宝钢出现了,会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