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越想脸色越发阴沉,带着王二狗匆匆策马归去,待瞧见楚清秋的那一刹那,扑倒在地。
“太子爷!奴才有罪!奴才,奴才刚刚得知沧州城已经反了!之前还曾闻,沧州城太守罗冠成乃是一方将帅,有其镇守沧州,边疆稳固!”
“不曾想,此人也是狼子野心之辈,竟然妄图谋反叛逆,乃是大大的罪过,臣请旨赐死罗冠成,不留分毫退路!”
言之凿凿情深意切,也是在顷刻间,便让站在一侧的楚清秋沉默了。
怔怔看着眼前一幕,眼眸中挂着几分期待,却是不可知否笑了。
楚清秋心中早有猜测,可真正得到答案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悲伤。
但,他身为主将,不能落泪,更不能暴走!他要对自己负责,更是要对身后的十三万大军负责!
强迫几下长长吐气,咬牙死死看着何进,目光傲然昂首道:
“说说吧,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抬手罗冠成,反了?何时反的,有何证据?”
事情原委自己总要知道,听见询问何进拱手,指着一侧王二狗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解释完了之后,楚清秋笑了。
惨烈的笑着,眯着眼满眼的无助。
是啊,他们所说不错。
有何证据,造反了就是造反了,有什么好说的?
自己之前还好奇,为什么沧州有太守罗冠成在,他麾下四五万守军,再怎么昏庸也不至于让匪寇在他的地盘上这么肆意妄为吧?
之前对他还有几分期许,本以为他是被迫不敢出兵,没想到,他却是早早就反了。
平复心情之后,楚清秋取过地图,沉思不语。
沧州城,四周是护城河,是当初李靖退守沧州城之时挖掘的。
为了提防敌军骑兵冲锋,十几万人挖了三天三夜,更是经过后代不断的加工深挖,如今深不见底。
一瞬,楚清秋就觉得头大。
抬眸看向王二狗,楚清秋目光迟疑询问道:
“王二狗,不是说当初在沧州城办事吗?你知道沧州城,如今城楼多高?若是轰炸,能否炸开?”
楚清秋没有透露更多,王二狗也不懂什么轰炸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开口解释道:
“太子爷,城楼大概有二十多丈高,城楼厚度的话,大概是三丈还要多,外侧用的是青石砖,中间填充的是白土,也就是平日里最为常用的,您……”
他欲言又止,犹豫不决。
楚清秋闻言没吭声,板着脸静静站着。
白土填充,那是一种用糯米纸混合土弄出来的东西。
只要干燥之后就坚固的很,虽不如后代的混凝土,但也相差不大。
楚清秋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准备的这么充足。
相比较之下,自己好像准备的就很少。
回头看了一眼神机营,如今不过三千人,所带着的火铳火炮那些,也不算很多。
一万发炮弹,是楚清秋能拿出最多的了。
二百门火炮,也不知道能不能将其夷为平地。
“出发!孤,要试试!”
一招手,吩咐一声大军再度开拔。
打与不打已经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了,后退便只会助纣为虐,助长他们嚣张气焰。
此番,必须要打!
此刻距离沧州城不远处的山脉之中,一小股人影在树林中来回穿梭,直到为首的一个人挥手示意,众人才停下,聚集在了一起。
“诸位请看,这便是我们如今的地方,想要南下就必须要经过沧州城,但沧州城已经戒严了,任何人不得入内更不许外出,想必是那罗冠成所做,问题很大。”
“罗冠成,之前在沧州城名声极好,只是前几年开始有些异动,可任谁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那些匪寇的人。”
为首的探子絮絮叨叨的说着,为首的是一位满身红衣的女子,斗笠下的面孔倾国倾城,但此刻她脸颊之上,却是遍布愠怒铁青之色。
衣袍下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咬牙切齿的死死看向远方,望向沧州城,目光巍然。
罗冠成!你这个该死的狗东西!
此生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我便对不起我!
沧州城城主府之中,一片歌舞升平。
主位之上的罗冠成笑呵呵看着堂下坐着的众人,高举着酒杯笑道:
“诸位,饮!”
不待他继续,左侧几个世家派来的人齐哗哗起身,脸色铁青望着罗冠成威胁道:
“太守,我等来此目的想必你是清楚的,可这都过去几天了,你还是这幅姿态,是不是觉得我等好言相劝无用,非要与我们作对不成?”
“如今太子南下,沧州城乃是他必经之路,我等前来也是协助你守住沧州城,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瞬间,刚刚还莺歌燕舞一片美妙的景象顿时溃散,伴随着罗冠成笑呵呵的说话,舞女顿时跪倒了一大片。
“哎呦来者是嘛,诸位小兄弟想必是不知道我们这沧州城的守备情况吧?这么说罢,就算是那太子南下,就算是太子野心勃勃,又能如何?”
“且不论那深不见底的护城河只有一条道路,单单是那悬浮的吊桥就能让他们吃一壶,我们已经准备了无数的守城器械,他敢来,我就敢让他有来无回!”
拍着胸脯,罗冠成一脸骄傲的说着。
他准备了这么多年,背后世家不断资助加上他阳奉阴违,也得到了上头不少的拨款。
下头人搜刮民脂民膏,他可不在乎。
只要给钱,只要肯办事,干啥都可以。
城里的情况罗冠成了熟于胸,自然是对他们的所言不在乎。
一群人担惊受怕的,前怕狼后怕虎,能成什么大事?
若不是这个时候他不想腹背受敌,早就和他们翻脸了。
顿时,几个世家派来的人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怔怔盯着满脸笑意的罗冠成,不善道:
“那太子手段层出不穷,我们来只是想要提醒你一句,凡事多准备一些总归是好的,要不然到时候落得个城破人亡的下场,可不是我们没有规劝!”
言毕,恶狠狠瞪了眼跪了一地的舞女,冷哼一声愤然而去。
众人走远之后,罗冠成眸中不经意间闪过一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