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是之前那个孤了!如今的孤,经天纬地乃是最为尊贵之人,你只要一句话,孤立马下令铁骑平了他!”
拍着胸脯朗声而言,楚清秋那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却是惹得王新月有苦说不出。
如今自己是在乎这些的吗?自己如今,那是想要有一个结果。
她摇了摇头,收敛起刚刚的沮丧情绪,一本正经的望着楚清秋哀求道:
“太子爷,这些小女子都不在乎,小女子就想要求一件事,您能不能留下我?小女子身份特殊,也不奢求您给安置什么,只要留下我,就好。”
说话时,王新月语气都泛着几分哽咽,鼻头一酸却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滑落。
她也搞不懂为什么,曾经楚清秋于自己,也算是情投意合,但如今,却是落得个如此窘境。
自己身份成了那乱臣贼子之后,别说太子爷了,放眼大秦,谁人敢迎娶自己?
这一次,她想要告别。
太子爷拥有恢弘之极的前程,他有着光辉前途,倘若因为自己而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对太子爷而言,是个莫大的打击。
“太子爷,这一次小女子是来告别的,这一次见面之后,你我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之后余生便再也不需要相见了,小女子也不会思念您,而您也不需要来找小女子,可好?”
王新月看着一脸兴奋的楚清秋,还是说出了心中早已准备好的托词。
“小女子并非是对您一腔情愿,只是单纯想要接近你,想要从你身上套取情报罢了,你也不需要自作多情的以为自己是太子,我就应该好好顺着你,没必要。”
“此生,你我别见了,我们,并不适合。”
瞬间,一道霹雳从九天之上落下,恶狠狠砸在了地上,顿时破碎声响彻苍穹!
京都城南一百三十里之外的一处山坳之中,王金涛正满身泥土趔趄的瘫坐在地上,一旁站着的黑袍僧人此刻面色阴沉,打量着四周环境,隐隐有些不安。
此处还是太过于明显了,但大军已经彻夜未眠,补给等物品也少的可怜,能节省就节省。
但这样一来导致的后果就是,他们已经精疲力尽,跑不动了。
“大人,咱们现在距离最近的一处补给点还有一百多里,虽然不算远,但那个将领,不知还是否忠心耿耿?”
一侧侍从低声禀告一声,随即在王金涛的示意下,打开了地图。
手指顺着京都滑落,随即落在了那一处名叫黑云山的地方。
那里地处险恶高耸无比,其最常见的便是黑云压山,得名黑云山。
而老早之前,王金涛就设计了不同的路线用来逃跑。
一旦事不可为,立马掉头就跑。
未雨绸缪,没想到这一天还真的碰上了。
懊悔的拍了拍脑袋,沮丧道:
“没想到这一战打的如此之快!一夜之间,老夫变成了丧家之犬!怕是如今京都内所有有心之人都对老夫虎视眈眈,这可如何是好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部分跟随他许久的臣子不愿不语,有些却是眼中精芒闪烁。
“罢了,败了便是败了,我们找一条路逃出大秦也就罢了,想必太子至今还无瑕顾忌老夫,那三个烫手山芋解决不了,他就不会出兵京都,更不会主动来找老夫。”
“此事,也就如此吧,你们都下去吧。”
摆了摆手嘱咐一声,众人恭敬称了一声是,随即齐哗哗离开此处。
独留下黑袍僧人,正双手环抱傲然望着王金涛,目露不屑之色。
“这一战我们还没有输,只要搞明白那楚清秋到底是如何制作的雷罚,我们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僧人傲然说道,随即抬眸看了眼天色,黑压压的闷雷闪动,饶是他都不免恍惚,怀疑这是不是楚清秋搞的诡计。
可,人力怎么可能胜天?人又怎么可能呼风唤雨?除非他是神仙!
可,神仙能有如此本事吗?
他们不知,楚清秋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可通天!?
目光阴森,王金涛怔怔盯着僧人,带着几分不确定试探道:
“这一次,咱们卷土重来可否会胜?若再败,老夫便再无翻身可能了!青山还在,老夫却是经不起如此折腾了。”
王金涛怔怔说着,眸子中洋溢着几分不确定。
但更多的,却是无尽的懊悔。
自己的孙女不知在何处,自己的儿子命丧楚清秋之手,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自己完成那一个渺茫的希望。
直到如今他都不明白,皇位到底是有什么好的,值得他牺牲这么多。
皇位高高在上遥不可攀,而他甚至一个孩子都没有,何必苦苦追求那皇位?
皇位遥不可及,自己为了那一个虚无缥缈的位子,付出了太多的心血了。
王金涛念及至此,忍不住捂着胸口,一脸的痛苦。
一侧僧人满脸惊讶,匆匆将其搀扶着坐在一侧,低头从葫芦之中倒出一枚亮闪闪的弹丸,塞入了王金涛口中。
“你呀你,就是对自己压力太大了,这种压力过大的话,对你而言可不是个好事情!”
“最近的情况想必你也看见了,你明知道我们遇到了什么,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就要继续坚持下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们对那雷罚一点都搞不懂,下面人以讹传讹我们也没办法制止,军心涣散自然溃败。”
僧人低声解释着,谆谆的话语声引导一切,但却是令王金涛说不出一句话。
他有些哑然,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当初的那个自己。
初入官场意气风发,扬言要坐到天下第一权臣的位置上。
而自己,确实是做到了。
可惜,他还想更进一步,可那一步宛若天堑,难如登天。
“也罢,如今老夫落败,却是败得一塌糊涂,你去见一面太子吧,就说老夫临终什么事都可以放下,就求他一件事,求他收下老夫的女儿,好好照顾,老夫愿意自裁谢罪!”
长叹一声,王金涛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神色平静道。
僧人却没有什么疑惑,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点了点头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