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城楼之下跪着的李淳罡以及李萍萍二人已经是跪的双腿发青,忍不住的浑身颤抖。
尤其是李淳罡,此刻的他满脸疲倦之色,伸手扶着自己的腰肢,尽量让自己跪的更加挺拔一些。
一侧跪着的李萍萍满脸懊悔之色,身上挂着不少伤口,已经凝结了血痂。
“统领,不知太子爷何时召见我等?千错万错全是老臣一人之错,请太子爷宽宏大量高抬贵手,饶了老臣这儿子吧!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虽然老臣知道他所做所为害得太子爷身临陷阱,但总归是……”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敢继续说完,他怕说完之后何进会不由分说给他一巴掌。
所以,他不敢说完。
只是此刻束手站在一侧孤傲冷漠的何进不答话,就这般站着。
太子爷不召见他二人自然是有自己的事情,别说这二人跪在这里,就算是王金涛叛军来犯,他都不敢去求见太子爷。
若是误了太子爷好事,他这一颗脑袋可是不够砍的。
见李淳罡年迈虚弱的姿态,何进还是不忍心,几步走上前去悄咪咪搀扶着李淳罡,长叹一声宽慰道:
“大人呐,太子爷并非是不召见你们,更不是对令郎所作所为嫌弃,太子爷只是有大事相商,无暇他顾啊!”
说着,伸手指着城楼上一道道矗立的红衣火炮,随意杜撰了个理由敷衍道:
“看见那些红衣火炮了吗?这是太子爷第一次使用,它作为我们大秦最后的底牌,自然是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少,威力越大越好,明白吗?”
“太子爷这是去调整设计去了,为了能得到更大的威力,你可知晓太子爷付出多少艰辛多少努力才换来的?你如今,想要坏了太子爷大事不成?!”
故作愤怒出言呵斥,而也是在瞬间,何进呵斥完的瞬间李淳罡浑身颤抖,连连摆手跪地叩首推辞道:
“老臣不敢!老臣这贱命一条,万万不敢与如此大国利器所比较!太子爷精通器械神通造化之功,乃是上苍赏赐大秦之明君!明君所做所为,岂能是我等这群凡夫俗子所敢猜测的?”
真心实意赞叹着,浑浊的双眼中充斥着无尽的激动之色。
他在城楼上看得清楚,甚至这是他看的最为清楚的一次。
太子爷策马扬鞭带着自己的儿子平安归来,而那红衣火炮宛若雷霆惩戒一般,一通通覆盖轰炸在了那叛军之中。
将那叛军炸的是无从反抗,更是无从生起一点忤逆的意思。
如此威力如此宏伟,不是大国利器是什么?
李淳罡咬牙切齿满目赞叹,连连抚掌。
“哦,倒是没想到你能对孤有着如此之高的评价,倒是罕见。”
一道不冷不热的笑声传来,三人皆是一惊。
声音熟悉话语平淡,但何进却听出了无尽的杀气。
这是,太子爷要杀人的语气?!
“老臣携犬子参见太子爷!”
“奴才见过太子爷!”
三人齐哗哗叩首,恭敬道。
楚清秋目光不善,走下城楼。
脸色如常目光平淡,但却是精神抖擞仿佛刚刚吃了世间珍馐良物一般,神情肃穆。
刚刚归来那一副疲惫不堪的姿态一扫而空,宛若得到了新生。
而皇后,却是不知所踪。
何进不敢问,更不敢提及分毫。
“老臣该死!都怪老臣管辖不利,令犬子出逃更是犯下了如此滔天杀孽,害的太子爷身临陷阱!”
“若非太子爷吉人自有天相,怕是就要被犬子连累!”
“千万般罪责老臣皆受,请太子爷高抬贵手,为我李家,留后!”
跪地叩首朗声而言,满腔哀怨却是令楚清秋不禁笑出声。
这老家伙,是不是老糊涂了?自己什么时候怪罪过他们,又什么时候要杀他们了?
拧眉轻笑,楚清秋不着痕迹瞥了眼一侧的李萍萍,他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却是令楚清秋眸子闪了闪。
瞬间,何进便明悟了什么一般,躬身退下。
楚清秋随即拂袖一挥,留下一句话离去。
“走吧,到了家再说。”
到家?什么家?
李淳罡心生不解,但却也只能拉着李萍萍跟着楚清秋离去。
待落座李府之后,楚清秋才是随手将那一枚苏倾城之前交给自己的令牌扔给了李萍萍,而就在他接住的瞬间,脸色大变。
匆匆跪地叩首,恭恭敬敬道:
“见过领袖!”
此一言,瞬间令李淳罡脸色大变。
他虽不知道楚清秋扔出来的令牌是何物,但自己的儿子竟然开口喊了一声领袖,这便是昭示着大事不妙。
倘若,倘若真的出了大事意外的话,怕是问题将会巨大无比啊!
“你倒是还认识孤,没想到啊,堂堂大儒的儿子竟然能是一个舞刀弄枪的小卒,不不不,是孤低估你了,你不是小卒,你也是个大人物啊,麾下多少兄弟啊?”
“这一战,可是损失殆尽,孤到的时候可就剩下了那么几个兄弟,但都很可惜,全部重伤无可救药,你倒是还坚强的活着,算是幸事了。”
楚清秋唏嘘不已,时不时目光撇向李淳罡,惹得此刻李淳罡满身冷汗涔涔,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他不开口,可不代表着楚清秋不会开口。
“李淳罡啊,你跟着孤这么久了,想必也是知道孤的行事风格手段吧,那既然这样的话,你来这里说说,孤之后会如何决定他的去留啊?”
“亦或者,会如何抉择他的生死?毕竟是你的儿子,你劳苦功高还是大秦仅剩的大儒,孤肯定是不会杀你,所以就来问问,你的意思。”
楚清秋双手一摊,平淡出言询问。
那副洒脱至极的样子,却是令李淳罡后背发寒。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恐惧。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总不可能自己就这么随心所欲的不开口解释解释吧?
自己这儿子,也不说告诉自己一声。
瞪了眼一侧儿子,李淳罡含恨道:
“快,给太子爷解释解释,你到底是做了什么?”
目光不善凝重无比,眸中夹杂着几分恐惧。